“你們等我？為什麼？”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隻是拉起了我的手臂說：“别老是闆着個臉嘛，過來玩會兒，對你有興趣的人還有不少呢。”

她帶我們到了一個角落裡的包間裡，從包間的窗戶裡能看到樓下笙歌的模樣，不過原本震耳的電子音樂，到這裡音量剛剛好，說話也終于不用扯着嗓子。

呆在這房間裡的人顯然歲數也更大一些，見到我們進來後有兩人主動讓出了位置，走到窗邊欣賞舞台上的表演。不用說，那兩個位置就是特意讓給我們的。

我們在那兩個位子上坐下後，剛剛帶我們進來的那個女人也替代了荷官的位置開始發牌。又是吳将軍那樣的戲碼嗎？

“這玩的是什麼？”

“港式五張。”我看發的一張名牌一張暗牌，然後大家開始下注的模樣推測。以前的香港電影裡都是這遊戲，現在的孩子應該很少看賭王賭聖之類的老電影了吧？看他不懂的模樣我又說，“就是□□。”

“啊～早說□□我不就懂了。”

不過這牌不大好呢，得一開始就放棄的比較好。“诶～趕緊的！大家都等着呢。”還沒等我思考，麒麟就把我面前的籌碼放到了中間。

兩三輪下來到了最後一張牌，雖然不是我們兩個先下注，但麒麟卻把手裡的籌碼全部扔了進去說：“□□！哈哈哈哈！謝謝！我早就想體驗一下這種感覺了！喂！你等什麼呢？這輪我可幫不了你了，得自己把籌碼扔出去才夠爽。”

說什麼呢？雖然底牌沒亮出來，但看名牌就知道我這些散牌連不成一條順子，而他們的牌就算不是葫蘆也是兩對了。

“怕什麼！這些錢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我們就不一樣了！牌桌在這時候結束的話也太快了！對吧？”

我明白麒麟的意思了，果然和吳将軍一樣的套路，我交出了面前的所有籌碼。

“你們真的這麼認為嗎？牌桌可不講人情，這可是我借給你們的籌碼，要是輸光了我可不止要收回我借你們的，還要一倍的利息。”和麒麟預料的不同，發牌的女人點了一支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們要是還不出錢就隻能給我打工了。”

就是說她用錢依然能打聽到我們的情報，這……好像确實和麒麟打算的不一樣。要把籌碼收回來嗎？可是賭桌講究的就是落子無悔，收回來也不合規矩啊。

就在我有些害怕的時候，麒麟卻也跟着笑了起來說：“是嗎？那可要看你的錢能不能買得起我了。”

“噗……哈哈哈，沒想到你朋友也挺有趣的呢！我放棄。”牌最好的那男人最先亮出了底牌，和我預計的一樣，三張A兩張K，是目前桌上最好的牌。

有他開頭後，剩下的人也沒有再跟注，一個個亮出了底牌來。見這反應，女人倒是歎了口氣說：“你們玩得也太沒勁了吧！”

好在牌局因此而沒有結束，接下來她又分牌開始下一局。

“吳将軍如此容易就把糧食給送來了，所以你真的是其他世界來的人嗎？”第二局牌開始，他們終于開始了問話，因為剛剛是他最先放棄的好牌，所以也從他先開始。

“你來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世界？”“你的世界能創造出如此高級的科技，其他科技一定也很厲害吧？”“超能力？太厲害了，就像是小說裡的世界一樣。”“你認識丁作家嗎？我聽說他之所以能寫出這麼多奇幻小說，就是他也有這樣穿越世界的能力。”“你是說丁作家是真的穿越到了這樣的世界所以記錄下來了這些故事？”“不是所有人都有超能力？那等我穿越的時候，一定得用個有超能力的身體了，平民的食物我可吃不慣。”“除了那個世界，你還去過其他世界嗎？”

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提問，讓牌桌都不像是牌桌，更像是記者發布會。我一邊機械式地下注赢錢，然後盡可能地回答他們的問題。不過說實話，我雖然參與了實驗，卻不是什麼技術人員，在那個世界也隻呆了不過一年，還不如在這個世界呆得久，能回答出的問題并不多。能向他們介紹的就隻有那個世界的一個大概，這也足夠讓他們滿眼憧憬了，畢竟和這個末日世界比起來，無論哪個世界都要比這裡好。

“可是你們真的認為李淵會把你們送去那樣的世界嗎？”又一局牌結束後，麒麟笑着說。

麒麟的話一說完，原本熱鬧的采訪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隻要聽李淵的話，他就會帶你們到那個夢一樣的世界。你們真的是這麼想的嗎？”麒麟一邊看着新的底牌一邊說，“其實你們也知道，現在的世界資源不足，他隻會帶你們其中一些人離開吧？但是一些人是哪些呢？”

女人抽了口煙又笑着說：“呦吼～這樣打牌才有意思嘛！喂！該下注了！”

“李淵從搬到這裡開始就把自己和你們之間建起了一堵真的牆，你們知道他的實驗到什麼程度了嗎？你們知道前兩天發生的爆炸嗎？他好像故意不讓你們知道項目的進度呢。”

麒麟的問題讓他們面面相觑，我以為是他們醒悟了什麼，卻沒想到最先下注的那個大叔笑了出來說：“不愧是白鼠會的骨幹呢，這些事情比我們都清楚。那你知道我們的先後秩序是怎麼樣的嗎？”

“那有什麼重要的，你以為你排在第一就能真的排在第一個離開這個世界嗎？如果這件事壓根就沒有存在的打算，排名真的有意義嗎？“

“當然有！我們的圈子需要秩序。”

“我倒是沒想過真的能離開這裡，但我們得确保這裡的秩序。所謂的順序可不僅是單純的順序而已。”坐在沙發上看着舞台的年輕人難得地插了一句。

“想要推翻世界秩序的白鼠會當然不會懂，一個世界保持秩序是多困難的事。他們眼中隻看到了我們花天酒地享受生活，從沒想過我們身上背負了什麼。Show Hand!”

“哦～”麒麟并沒有被他們的攻擊吓到，隻是感歎了一聲後說，“這一次，我不跟。”

他不跟我自然也不跟，開了牌後果然是大牌，那個人獲得了這一局所有的籌碼。

“不過，你們是不是太相信這種秩序了？如果人人都遵守這種秩序，這個世界還會變成這副模樣嗎？你！現在應該已經收購了英國的石油公司了吧？還有你，美國鐵路公司的收購三年前不是隻差認資了嗎？還有你，都已經給他的收購案放款了吧？你們苦苦專心經營維持世界的秩序，維持到現在卻隻能窩在這片看不見天的地下室裡自娛自樂嗎？我想覺得，現在這種濕冷的冬天，馬爾代夫的海風吹起來一定很暖和吧？”

“哈哈，不愧是李淵看中的人，他帶來的人也這麼有趣。“

看到她又開始發牌，我忍不住推上一手：“李淵的實驗已經成功了，宋軍長的小兒子已經被送回原來的世界了。”

輪到下注的那個人手遲疑了一下，不過那隻是個短暫的動作，很快就恢複了之前的順序。

“你們還不知道這回事嗎？”

“那又怎麼樣？我們的命運就是這樣，該背負的時候就背負，想要逃避都沒有用。”

“不過老趙，李淵要是也去别的世界了，以後這天下可是你一個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