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見過落水鬼是一副什麼模樣了，之前見到的那位護士，因為在水中加速腐敗而形成的巨人觀模樣似乎還在眼前，唯美的BL小說裡怎麼可以出現這種形象？這張老頭的設計真是太沒品了！這要真是小說好不容易攢起來的收藏都得掉光了吧？

“你确定是這裡嗎？”站在湖邊朱晨挺着筆直的腰盯着湖面問。

我這會兒才發現了我們兩個之間的差距，原本随意蹲着的我嗦了口面後站起身來，雖然不再低他一等，但總覺得這麼站着吃面有些不舒服，來回一番後還是放松地蹲了下來吃面說到：“不确定。”

“不确定你把我帶這兒？”

“因為也想不出别的什麼可以蹲守的地方。”我回答說。

我這兩天在圖書館裡也惡補了一些這個世界的鬼怪知識。和一般天馬行空的鬼怪世界觀不同，這個世界竟然還頗有邏輯。所謂的九道輪回大魔王佛祖天庭地府什麼的在這個世界并不存在，陰界和陽界也不過是人為的定義，像城市村莊這種人生活的地方就是陽界，遠離人世妖怪們聚居的地方就被稱作陰界。人之所以有智慧是因為靈氣，古上寫作人炁。因是天地之炁在人身上的體現故作此名，但其實除了人天生自帶外自然界中并不是本不存在這種氣。萬物有靈，物件或是動物會幻化成人變作妖怪就是因為沾染或是修煉凝聚了足夠的靈氣。就像人被稱為靈魂的生物能雲團需要肉d身的能量供給一樣，所有的靈物要有自主意識也需要不斷地擁有這種能量。人死後的鬼想要長久存在下去也需要這種人氣，但不生不滅違反了自然循環定律也就是違反天意。不會修煉又無人供奉的野鬼想要人氣就要奪取活人身上的氣便大概率要傷害活人，這種厲鬼便需要方士來收服。

據這個理論推斷，鬼會害人是因為他想要獲得活人的靈氣，想要獲得靈氣便肯定要在有人的地方。但人又不能太多，不然事做過分了被叫來什麼高人就自身不保了。所以要是真有水鬼的話，她不會常駐在離村子太遠的地方。白天的陽氣重，一般的鬼魂都躲在陰處等到夜晚伺機而動。如果是水鬼一定會躲在水深處，不會在田邊的灌溉渠裡，這附近灌溉渠水源引自沱江，引水渠和江口做了幾個階梯狀的水堰減緩流速，兩段水堰中間就是這個儲水的湖泊。湖面說不上大但也不小，那水鬼有很大概率躲在這裡。

“可村裡水渠也不少，還有專門拿來養殖魚蝦的池塘。躲在那些池塘裡不是更方便嘛？”

聽完我的分析後，朱晨如此說到。所以我就不得不提我守在這裡的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了，那就是——和村裡那些漂浮着垃圾用來排生活用水的水溝比起來，這滿是綠水的湖泊風景宜人，我更甯願她能躲在這裡，至少不用聞那些水溝的臭味。

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說的像話嗎？你當我們是來這湖邊約會的嗎？”

“你會念咒嗎？”

“不會。”

“你會舞劍跳驅魔舞嗎？”

“不會。”

“你會做法事召喚王靈官嗎？”

“不會。”

“那水鬼真的從湖底裡鑽出來了你打算怎麼辦？拔槍給他幾槍嗎？倒是她附上了你的身然後控制了你的身體，拿你随身的武器攻擊别人或是朝你自己腦袋崩上一槍怎麼辦？”

“那你說怎麼辦？嘴上答應了鄉民結果不辦事在這湖邊消磨時間瞎玩一番嗎？這不就和你老是吐槽的公務員一模一樣了嗎？”

聊到這裡我終于吃完了手裡那碗村民送來的豌雜面，真是好久沒吃這種面了都快忘了家鄉還有這種美食呢。感受着滿嘴散不去的麻辣味，爽快地呼了口氣後說：“我剛剛跟村民去取面的時候，已經順道回車裡用你的車載電話通知道觀裡了，菲菲說會盡快派道觀裡的師兄過來收妖。在這之前我們隻要守在這裡就好，确保會收妖的道士來之前村裡不會因為那水鬼作什麼妖。與其莽撞行事，不如請專業的人來做專業的事。”

他盯着我看了一會兒像是在找什麼說辭，但好像結果并沒有找到可以反駁我的詞組。與我對視了将近有三分鐘後，他終于不再保持那副挺直腰杆的站相，蹲下來坐到了草坪上。不過從小受的教育讓他的動作也滿是富貴像。盤腿坐在草坪上背還是挺得直直的，大方的模樣把我佝偻着身子蹲在地上的模樣襯托得格外猥瑣。

把空碗收了交給一旁河堤上的孩子後我也大方地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你小時候也是這副模樣嗎？”

畢竟是王室，守舊的村民對這種稀奇的人物滿是好奇又不敢靠近。正好晚飯的時候小孩子們就捧着一樣的碗在遠處偷偷打探。我們小時候也經常會蹲在院子門口捧着碗一邊吃飯一邊打量村裡難得出現的陌生人。

“這副模樣怎麼了？我們這種鄉下人有口飯吃就好了，哪有這麼多規矩。”

“就是，挺好挺自由的。孩子不就是這種不受束縛的樣子最可愛嗎？你小時候一定比現在更可愛吧？”

什……什麼話，照他的套路不應該罵上一句吃沒吃相毫無規矩才對嗎？我都已經擺好氣勢和這種封建勢力好好辯論上一番了，這不按常理的出牌讓我隻能幹歪着腦袋定在原地不知該怎麼招架。

“要是有機會和你一起長大就好了。”

“深情什麼，和我一起在農村長大不就和我一樣也是個窮鬼了？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你……”糟糕，這帶着些淡淡哀傷的憂郁氣質和夏佑善實在太像了，都讓我一瞬間意識恍惚不清了。

“你喜歡上我了嗎？”

還真有點……喜歡，不過“你是被打了什麼藥腦子壞了嗎？”

“你不覺得張老頭把你召喚到這個世界來，就像是劇本一樣嗎？如果想要推動劇情的話，就得達到一定的條件。比如我們兩個先愛上然後真正的夏佑善就會出現之類的。”

“喂！道長給了你這麼多的讀心符嗎？還沒有用完嗎？”

“是沒有用完，但今天我并沒有用，出門急也忘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