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給朱晨報個平安就好，事情經過你也清楚，讓他專心想下一步的對策就好。現在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
猶豫了許久後我還是沒有撥通電話，正要把電話交還給白虎的時候，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沒有準備的我吓了一跳，這時代也沒有帶着名字的來電顯示，我隻好先按下接聽鍵然後再按了免提。
“白虎嗎？我青山。我今天正好調到城裡支援，這裡你們剛剛抓來的這些人上頭都要求我們馬上放掉。”
“诶？可他們顯然已經被黎醫生給收買了，我們可是賣命才找到借口抓住他們的。不是說至少能扣個一兩天調查清楚嗎？”
“不是白虎？你是誰？”
“我？胡柚三，就是那個你幫忙送到道院的人。白虎在我身邊聽着呢。”
“哦！那個皇親國戚！那早上開電話會溝通的時候你也應該在兵部那一邊吧？早上不是說好了萬一發現什麼貓膩就先用最長時間扣押嘛！可聽說警方這邊上頭改了口，所以我在放人前先知會你們一聲。”
“那些人顯然都被黎醫生收買了，讓他們走了怎麼行？”
“我也為此打聽了一下，好像是市府那邊打來的招呼。你也知道地方黨派打敗統一黨靠的就是承諾貫徹法制。用這種故意傷人的借口把人先抓起來，然後再審問其他的事顯然有違法制，所以市府那邊打了招呼讓務必不要超出律法範圍處理。大部分人已經放了，剩下幾個直接動武的人做完筆錄後也很快要出去。”
“再扣一下不行嗎？他們可把我打成了這樣！”
嘉斌說完後，青山回答：“鑒傷報告已經出來了，隻是輕傷的程度。按照律法規定也沒有羁押的必要。這樣以來這事按照程序隻能由地方派出所來處理，聯合調查組也沒法過多插手。”
“宋市長呢？早上開會的時候宋市長分明就表示會全力配合我們調查的。”
“所以說你們要不要抓緊聯系下王爺？我這種臨時抽調來的小喽啰能接觸到幾個上層？說是市府，但到底是誰在插手，是誰的主意完全沒有頭緒。他們那些達官顯貴至少能馬上見上一面宋市長搞清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吧？這邊我再周旋下，那邊讓那位傷的比較重的醫生先生喊幾聲痛，耍個賴要多做幾項檢查吧。我就先和地方派出所的人說出了問題需要重新驗傷再拖延下。能留住一個兩個總比一個也沒留住的強。”
青山說着挂了電話，我轉過頭來看了看嘉斌，不用說因為用的是免提剛剛那番話他也聽在耳朵裡。
“喂！我可是醫生！怎麼可以做這種醫鬧的事……唉！大夫！我肚子好痛！頭好暈！是不是沒查内出血？我覺得很可能是脾髒破裂！”
“輕點！内出血怎可以喊這麼大聲！我給你去找醫生。”
雖然我在公司裡隻是個打雜的，但好歹那也是個影視公司。要不是我沒背景，我現在多少也該有個自編自導自演的大作。專業術語比不過他們，借着王府的淫威總可以。好不容易把這傻蛋送去檢查，回過頭來白虎已經和王爺他們通話過了。
“王府通過幾個通道給市府聯系，可都沒能接通宋市長。道長打算先去市内幾個宋市長的住處找找。可除了市内的幾個住處，他在郊外還有個祖上傳下來的宅邸。現在王爺不方便露面，他需要人幫忙分頭行動。”
“所以說，需要的人就是我？”這套路我熟，明明是号令千萬的王公貴族，到最後卻要把任務派給我這種Footman。
“我派人陪着朱醫生，我先開車帶你去。”
在車上，他給我介紹了這位市長的來曆。宋市長是閩人，從小有一個叫泉兒的契弟。倭寇亂華時祖先避亂遷到了蜀地。因為是閩人，所以祖宅購置在了有同鄉文化客家族聚居的龍泉山一帶。但他尋求出世，依靠家族關系加入了閩地的當地黨派成功當選當地市長。但因養契弟的醜聞引咎辭職。回到蜀地後轉入了蜀地的當地黨派，一來東南沿海離這裡較遠，以這個世界的信息傳播度，不少人沒有聽說過他的绯聞。另一方面蜀地自古就是四海移民，觀念開放，同性绯聞就算有人知道也沒什麼大影響。更何況，那時統一黨的作為，急需一個有名望的反對黨來對抗專制黨派的勢力。他借着祖上的名望又一次當選當地市長。
“同性绯聞是指……”
“你是讀過書的人，應該知道閩地的契兄弟制度吧？他喜歡和自己從小長大的契弟，為了救他得罪了當時統一黨上層的勢力。”
“這世界在這方面傳統多了，契兄弟是祖上傳下來的制度，也算是绯聞嗎？”
“因為他結婚了，雖然後來為了契弟引咎辭職還離了婚，但當時卻娶妻生子過。我們這世界雖然看起來傳統，可乙卯革新也已經百年了，在女性權益受到保障的今天，他這顯然是對婚姻不忠的行為。這事也成為了他的污點，所以在媒體幫助下有意無意地淡化了這段過往。他那位契弟，為了不惹出事端也一直都生活在市外的老宅不進市内，隻有休假的時候，宋市長才會回老家和他重逢。”
“可是，今天也不是假期啊。”
“所以才派我們去，找到他可能性高的地方，不是道長自己去了嘛。”
說的也是，我還真把自己當主角看高自己了。或許不管怎麼說，道長安排我做這事引出這個故事就足矣。在我到達這個世界之前，王室就已經做好計劃把朱晨作為維持王室的形象代言人推出來；那時就已經注定他的命運會像是競選市長一樣作為公衆人物要接受民衆的考驗。
從北面的山區到城南有相當的路程，期間朱晨也來過幾個電話交流情報。但我都沒有接過電話，隻是讓白虎轉告我沒有任何大礙，讓他放心。
從颠簸的小路到平坦的高速公路，從山地到平原，又一次見到山後，我知道已經到目的地了。知道不會有多大的結果，但不管是大小事隻要有事讓我忙就好。不然隻是平淡地行路的話，心就沒法輕易地平複下來。
“我們……不是要去宋市長的府邸嗎？為什麼來廟裡？”又繞過一個寺院走了不少山路後，我看着這個林中的小廟問。
“宋家祖上供着一尊從閩地帶來的兔兒神，宋市長出世時家中已無其他長輩，回閩地後這家便沒有人住。因為有民衆向兔兒神許願十分靈驗被傳開，所以府邸的前院一度改建成了兔兒神廟開放給民衆參拜。隻是今天怎麼關着門呢？”
看他我就有些不祥的預感。“要是家中有事的話，關門也是挺平常的吧？”
“别看是私人寺廟，但這幾年參拜者不少。泉兒回來後也苦心經營，逢年過節都沒停業過一日。”
既然這樣宋家人大小是出了什麼事？正想着就有一對年輕人看到關門怏怏而去，如他們所說的，來一趟這裡算不上方便。車子隻能停在前面的佛寺，上山隊我們而言雖沒多少路，但千年古刹面積也不小，對普通人來說确實不短。而且和寺周圍比起來，路上一下子就冷清了很多，像是到了偏僻的深林中一樣。
既然這周圍沒人，照我們的規矩不就是——我看了眼白虎，雖然和麒麟是平行世界中完全不同的人，但好在我們的默契還在。四下打探後他就蹲下了身子來，我踩着他的肩膀爬到牆上，又把他拉了起來，全套動作的完成速度不輸在梅水治安隊的時候。
隻是……院子也太安靜了一些吧？雖然小了不是一個規模，但建制上和道院差不多。本來迎接客人的前廳被改造成了小廟，後面是住人的私宅，不過流亡人家自然和皇家道院不能比，院子就幾步大，屋子也一眼就能望到頭。
“内宅也沒有人。”
“奇怪，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種家族雖然大不如前了，但工人總得請上一兩個吧？主人不在家，連個看家的都沒有嗎？”
“可能是安排給泉兒一個人住的地方吧。古時候契弟這種角色地位本來也比書童高不到哪兒去。條件好也罷，條件不好還能給下人再準備工人嗎？”
找不到一個主人家的人，我們這樣在人家家裡也不大好。畢竟是文明世界，不合禮儀更不合法。逛完一圈後我們還是先回了被改造成前院的廟裡，就算不服侍人，也得有個道士照看院落吧？
“你幾類在裡底沖吓？”
給道長和朱晨彙報完後，我們兩個因為沒有主意就坐在院子的台階上發呆，等他們下一步的指示。這陣過分的沉默之中，冷不丁冒出這麼個聲音來自然能把人吓一跳，更何況那聲音還是貼着我的喉嚨響起的。
我和白虎的屁f股不自覺地滾下了幾個台階，然後擡起頭來看說話的人。好漂亮！很少能有男人能長得如此驚豔的，綠鬓朱顔，唇紅齒白，明眸皓齒，我學過那些形容人美貌的成語都還是第一次如此具象化體驗到呢！
“你就是泉兒嗎？這世上真的都有這麼漂亮的男人嗎？”真的好美！不愧是讓人放棄江山的美人，如果是我都可以為愛做1！
“别被他迷惑了！你不要盯着他的眼睛看。”
白虎趕緊把我拉後了一步。這意思是——這是妲己？
“這是兔兒神，好男色之人容易中了他的迷魂之法，不要再與他的眼睛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