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開心了。”
“哈?”
“你悶悶不樂的,還不是因為那宋公子要成婚了?”
宋公子?哦,也對。我剛剛不忘問了一句兩個人結婚的事。就像廣場上那些民衆說的,朱晨的婚禮是王府的一張牌。這一場送人的儀式是故意給人看的。至于婚期雖然禮儀官已經選定了幾個,但還要看民衆的反應。如果城内混亂的狀況持續下去,那婚期就不得不提前。王府在當地有莫大的名望,如果民衆的注意力都在這一喜事上的話,也會自發抵制市府營造出來的緊張情緒,利用民意起到牽制作用。
這幾百年來,王府就用這種方式保護着當地的人民。
這就是身為貴族必須履行的責任,也是我一直催促着夏佑善需要做的事。但當這種感情起沖突後,要說開心肯定說不上。
不過更讓我擔心的也不過是黎醫生。按照原來的劇本是解決喪屍病的問題。隻要幫這世界的人解決Z病毒的應對方式,我們回到本來世界的方式也自然會擺到我們面前。但現在的劇本又完全不同,Z病毒隻不過是他用來籠絡權貴的一張牌,他獲得權力後又想要做什麼呢?
車子終于在大學門口停下,我已經來過這裡一次有些熟悉。隻是這一次去的是數學學院,尋找和張正浩同名的教授。
“我在這裡等你們好久了。”
幾個巨大的晶體管顯示屏包圍起的圈中間,一位老人轉過頭來看着我。在這昏暗的房間裡,那位光秃腦袋臉部消瘦的老人把眼睛瞪得這麼大難免有些詭異,難道他的真身是——“壁虎精?”
“什麼壁虎精?是我,你的老朋友!”
這是什麼老翻譯腔?這光頭這語氣!“Dr.Shawn!”
“不是Dr.Shawn!是,Dr.Hawn。”
“所以還是張正浩?”
“Bingo!雖然我們倆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但我聽了不少關于你的事迹。我知道我們總有一天會見面的,所以在這裡等你好久了。”
“老師,你是剛從美國回來嗎?”
“除了這幾年為了論文和編程學過一陣子洋文,我從沒出過國。”
“那……其實你不需要用這種譯制腔語氣說話的。”
“譯制腔?”
“不用緊張,我們是老朋友嘛。”
我也算是見到了各個階段的張正浩了,正太形的美男形的現在還見到了老年形的他,畢竟和其他形态比起來這麼枯瘦的身子還老了,面容顯得更為老弱可憐,總覺得他在這個世界受了不少的苦,我忍不住抱上了他拍了拍他的背。
“就和我聽說的一樣真是個好孩子。”他熱情地回應了我的擁抱後放開了我,看來經曆真的很容易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他還真不是真正的張正浩。
張教授說:“那些信息對我們而言實在是太有啟發性了,我已經為你複刻出了搜索引擎和維基系統,互聯網也提前了十幾年進入了交互時代,希望你們可以用得習慣。”
說着他按下了鍵盤,打開了布拉布拉的首頁特意展示給我們。原來這是特意為我準備的。
“太神奇了!原來這世界的技術并沒有限制!”這富有情感的語氣,這帶着些造作的用詞,豬八戒你也被感染了嗎?不過既然這樣,他順勢提出了雲技術來提供算力的想法。這種技術應該也是手到擒來吧?至于資金,實在不行也能發行個虛拟币之類的。
誰想到張教授聽完後搖了搖頭說:“開發出這種交互式網站已經是極限了,你們說的那些還都不可能。”
“是因為沒法開發出運算邏輯嗎?”
“不是,是硬件。那孩子雖然年少但懂的邏輯實在太宏大了,他給的邏輯公式甚至把這些硬盤填滿了都隻是百分之一,最後我隻能靠腦子記憶再補寫一些基本的底層邏輯。就像是數據壓縮包一樣實現他教我的那些算法。你們也看到了,不僅僅是硬盤的問題,運算處理能力,網絡帶寬,這些都是沒法支撐交互性網絡的。和算法邏輯的更新比起來,硬件的更新需要更多的時間。我們剛開發的這個搜索引擎,已經經過了最大的優化,但還是占用了大部分的帶寬,現在的電話線像是一條小巷子,已經被車堵死了。要不是延遲處理的技術,數據的丢包率得到了輕微的改善,可這樣的情況下隻要再多一輛車子,就可能再多十場車禍,讓全世界的通訊交通陷入完全癱瘓。”
所以車子的動力足了也沒有用,在市區開車隻會堵在路上寸步難行。“如果增加資金投入的話,硬件的改善要多久?”
“那是得一步步循序漸進的工程,雖然你們世界的科技給了我們指引,但進步的時間不可能這麼快。”
總之,肯定跟不上黎醫生的勢力那如病毒一般人傳人的速度。
“我們的項目組通過搜索引擎賺到了不少投資,幾乎所有的收益也會用于更新開發硬件上。不過不要這麼失望,我的男孩,雖然沒法幫忙開發解決病毒的問題,但搜索引擎還帶來了爬蟲程序的邏輯,利用爬蟲程序我能解決你眼前的問題之一——實現對黎醫生活動的監控。”
“你能找到黎醫生?”
“你世界的發展方向是利用數學來解決生活中的問題,這正好是我擅長的領域。而且更幸運的是,這世界的信息傳輸手段還不是利用光,而是聲來模拟數字信号。雖然傳輸效率比起來非常低下,但在電腦還不普及的當代,恰巧可以監聽到電話之類的信息。”
他把新打開的窗口放到了最中央的那個屏幕上,上面是一個顯示監聽的窗口,内容有些零散,但總結起來就是他們在護送某個目标入城,因為是多個電話所以牽涉到不少人,不僅有混社會的人還有各種民意代表,保安,員警。
聽到目标到了城外待命後,張教授暫時調小了音量說:“以《新潮》雜志為核心要在王府廣場辦一場紀念乙卯革新的演唱會,但市府原本以疫病為由沒有批準這樣人員大量聚集的活動,就連王府也拒絕他們舉辦這樣的活動,但雜志社堅持要舉辦這場活動也是想趁着這活動來反對市府的嚴控政策。王府廣場是個特殊的場地,因為是王府的私有土地所以除了明顯的緊急事件外,市府難以幹涉。而王府也早已将這塊場地交給民衆任意使用,如果加以幹涉就會影響王府對民衆的承諾,他們隻好把今天要進行王室活動做借口臨時清場。但雜志社并不買賬,準備好待王室儀式結束後抓緊搭建舞台如期舉辦活動。”
“可我剛剛聽到布匹什麼的是?”
“Bomb,為了防竊聽所以設計的代号。就連警察都參與進去了,總得搞得像樣一些。”
“Bomb?炸d彈?”
“這有什麼可意外的嗎?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要利用這次活動制造沖突,然後利用這次沖突做借口升級事态,好讓兵部完全接管這裡。所以這些民意代表的堅持正好成了他們手中的工具。”
“王爺知道這事嗎?”
“應該隻知道演唱會的事吧。不然肯定會采取更為有力的措施。現在的态度看起來王爺的态度也很暧昧。攔得下來就攔,攔不下來就算了。”
“得讓王爺盡快知道這事才行,張教授,這裡有電話嗎?”沒想到嘉斌比我緊張多了。
“樓下傳達室裡有一部電話。”
“我先給王府打電話通報一下這件事。”說完,他就撒腿跑了出去。可是我的視線卻放在了研究室那部電話上。畢竟根據之前的介紹,張教授因為最近的成果在學校裡地位斐然,不論科研經費,光企業贊助就拉到了不少,不然也不會買下眼前這麼一大組服務器。縱使電話不便宜,怎麼可能這個需要網絡的研究室裡沒有電話?
他看到我的視線後笑了一下,露出嘴巴裡一排整齊的假牙然後說:“我還有一段好東西想單獨放給你聽一聽。”
他說着調出了那個音頻文件,看來是一段錄音,而且也是從電話裡竊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