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衛烨的話，甯明爍沉默了。

廣州，古稱番禺，是嶺南的一大城市，也是衛烨的家鄉。

“嗯，師兄，我們怎麼去，是禦空而去嗎？”甯明爍點了點頭，說。

衛烨搖了搖頭：“都不是，順流而下，随着江水一路到廣州，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可以散散心。”

甯明爍點了點頭，出去将這個消息告訴給了齊真瑜。

齊真瑜也沒有什麼異議，他本來就是甯明爍去哪他就去哪，沒有什麼自己的特殊想法。

至于唐問宗，那更加不用說了，他一生連永福縣都沒有出去過，對于去更遠的地方是無條件支持，再加上後土娘娘讓他跟着甯明爍，更加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在沒有一個人提出明顯的拒絕之後，他們就将出行時間定為了明天早上，畢竟經曆了這麼多東西，也應該讓甯明爍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太過于舟車勞頓了。

晚上，甯明爍和衛烨抵足而眠。

衛烨捏了捏甯明爍的臉蛋，說：“師弟，那件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甯明爍吞了口口水：“那個，衛小師兄，你真的不會怪我嗎？不管怎麼說，當年都是我将你給……”

衛烨笑了笑，說：“怪你做什麼，你當時有的選嗎？我現在唯一會怪你的就是你居然這麼不會愛惜自己。”

聽到衛烨的話，甯明爍又想到了郭朝。

罷了，師兄都放下了，自己為什麼還走不出去呢？

如此想後，甯明爍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那麼，我們就……做道侶吧……”反正他們兩個兩情相悅，彼此之間都是心甘情願，又知根知底，除了過往的矛盾之外，不能說什麼可以稱為他們的阻礙了。

衛烨聽到甯明爍這句話，立馬就将自己心愛的小師弟給抱了起來。

“我可以親你嗎，子曜？”衛烨期待着帶着試探的語氣問。

甯明爍點了點頭，緊接着，衛烨立馬就壓住了甯明爍，覆住了甯明爍柔軟的嘴唇。

和衛烨想象中的一樣，甯明爍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很多時候都是被動的迎合甚至于是呆愣在那裡。

看起來單純得可愛。

而這個單純的子曜是他衛烨的，隻屬于他衛烨的。

“子曜……”衛烨将嘴巴放在甯明爍的耳邊，輕聲說。

甯明爍已經被親得迷迷糊糊的，眼尾還有一些泛紅，像是被狠狠欺負了一般。

甯明爍根本就不清楚，明明衛烨渾身都是冷的，連舌頭都和冰塊一樣，相吻的時候感覺就像塊冰塊在他的口腔裡四處滑動，怎麼還是把他弄得發燙。

“好好休息吧，子曜。”衛烨看着甯明爍這副模樣，笑了笑。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便在漓水上集合了。

衛烨自己做了個小烏篷船，作為他們自此遊玩的交通工具。

小烏篷船的動力是衛烨的法力，但是為了不引起凡人們的疑心，還是需要有一個人去拿着船槳裝作他們隻是普普通通的遊人。

唐問宗自告奮勇前去拿槳，順便看看外面的風光。

他們這一行會花上許多時間，從桂州出發，途徑昭、梧、封、康、端五州州城後才到達廣州。

這一路上他們也會遇到許多形形色色的人，遇到很多事情。

在昭州時，甯明爍發現三江派弟子少了很多，問過才知道大部分在昭州的弟子都去桂州吊唁張洛了，所以最近桂州據點管轄範圍内的三江派弟子會少很多。

到梧州時，甯明爍和衛烨決定下船修整一番。

梧州，位于廣南西路與廣南東路的交界處，屬廣南西路，有許多從廣南東路前往桂州參加吊唁的三江派弟子也會選擇在這裡修整。

到了雲開門管理的康州據點時，才又看見許多正常生活的三江派弟子。

從桂州出發三天之後，他們終于到達了廣州城。

廣州城位于珠江北岸，分為東城、西城、子城，三部分，甯明爍他們便從善利門進入了西城。

畢竟是大宋的重要港口，廣州城的繁華是桂州城沒法比的，在大街上，随時可以遇見外藩人，和齊真瑜長得像的也是大有其人。

對于這些番人，甯明爍倒是不覺得什麼，除了他們身上的的香味實在過于濃郁，可以說不見其人，先聞其香了。

不管甯明爍怎麼看，廣州本地的商人好像挺中意這種東西的，這裡的人們包容心很強，并且十分擅長從那些番邦人的身上發現新的商機，從中開發，再銷往中原。

和甯明爍不同，齊真瑜對這些外藩人的香氣貌似十分感興趣，一下子就去尋找商品了。

甯明爍雖然不懂，但是尊重他的選擇。

衛烨看着這裡的人山人海，長歎了一口氣：“小時候我以為這裡會長長久久就是一個樣子，長大了些在宗門裡，我也依舊相信至少會有一些舊日的樣子，但是……我已經完全認不出了，除了這裡的一些山和珠江，我真的認不出來這裡是那片承載了我童年的土地了。”

甯明爍想到洛陽，也苦笑了一下：“那這麼說來，我們也真的是同病相憐了啊，衛小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