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姐姐好厲害。”
“梳一個油頭什麼花香……”席悠擺弄了一下身姿。
“對,花就是要唱成‘花兒’!”英英激動地說:“姐姐繼續唱……”
席悠正要開口,擡眼就見到對面站着的人,她立刻把扇子和手帕放好。
“果然沒認錯……”裁縫鋪子的陳老師彎着嘴角,露出了溫婉的笑容,“我還一直以為是老眼昏花了。”
席悠倒吸一口氣,看着陳老師把英英打發走,慢悠悠地坐在自己身旁,她頓時如坐針氈。
陳老師消瘦的手覆在席悠的手背上,“你是席優絨吧,變了樣子太難認出來了,小時候你可是有名的花旦小冠軍啊,後面轉去學了青衣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席悠垂下眼,老人手上的繭刮得她手背格外生疼。
她倏地笑了一聲,“陳老師,你還是認錯人了。”
“……是嗎?”陳老師扶了扶眼鏡。
“優絨是我表姐,我經常被人說像她。”席悠沖對方眨眨眼,“我小時候跟着戲班子也學了一點戲,但沒繼續學了。”
“這樣啊。”陳老師有些惋惜,陽光穿過樹縫把她的銀發照得發白,“那席優絨怎麼樣了?她現在哪個劇團唱戲?”
“她……”席悠垂下眼,“我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這樣啊,我們留個電話号碼,等你找到她了聯絡我。”
“您有事找她嗎?”
“我老了,時間不多了……”陳老師推了推眼鏡,“見到她後我想送給她一套舊戲服。”
“為什麼?”席悠疑惑不解。
“你表姐她最後一場戲啊,是一個遺憾。”陳老師望着前方,“她最後一次登台我也在場,她唱得好啊,可惜了……那破掉的戲服大家都嫌晦氣也賣不出去,于是我就買下來了,我這幾年沒事的時候就補一補。”
“嗯,我找到她的話一定會聯絡你的。”席悠幹巴巴地說着。
風漸漸吹來,身旁的人發出悠長的歎氣,而後走進了院子裡。
席悠逐漸沉下臉,她望着前方,放空自己的思緒,過往的回憶在腦海中翻騰着,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卻又覺得臉上隐隐作痛。
不該來參加綜藝的。
上方的樹沙沙響,令她心煩意亂。
“西柚。”
江十晴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她彎起嘴角,問:“怎麼了?”
“在這裡幹嘛呢?”江十晴慢步走來,隻不過沒有踏入樹蔭裡。
席悠沉思片刻,“晴姐,你是怕樹上掉蟲子嗎?”
“沒有。”江十晴第一次覺得席悠這麼沒情商。
“沒事的,蟲子哪都有。”席悠平淡地說着,卻覺得這樣的江十晴有點可愛。
江十晴總覺得席悠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她隻是覺得對方情緒比較低落,她也直接問了。
“心情不好嗎?”
“是啊。”席悠走到江十晴的身側,望着藍天白雲,随口說:“因為今天拍攝就結束了。”
“不是休息五天後還會見面嗎?”江十晴卻理解成了另外一層意思。
席悠微愣,她視線落在江十晴夾在衣領的麥克風,恍然大悟,便順着對方的話說:“還是不一樣,要習慣一個人住了。”
“我去找你呀,我最近很閑,我們一起出去玩。”江十晴笑着,她隻是想借這個機會看清楚自己對席悠的感情。
席悠本想拒絕,但想到這是節目,江十晴說不定隻是随口說說,而且她現在的人設又是江十晴粉絲,還有兩個階段的節目沒拍,她這期間不能讓江十晴發現真相,于是她點頭笑道:“你有空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出門。”
江十晴挽住席悠的手臂,心中湧出難以言喻的喜悅。
不過,擇日不如撞日。
“我今晚去你家住吧。”
拍攝結束後,大家一起照了相片,幾個人陸續坐上經紀人的車離開,席悠正在等着柳翩翩,一旁等候的江十晴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
席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江十晴又重複了一遍,她才慢慢消化對方這句話的意思。
在那一瞬間,她腦海裡冒出的是“賣CP”、“粉絲”、“休息”、“暴露”這幾個字,最後這些字都被一個“錢”字擋住了。
為了後續也能更好地賣CP,以及和江十晴産生默契,怎麼看她都不可能拒絕對方。
不過江十晴到底在想什麼?
為什麼要今晚住?但凡有常識的人也知道社交距離,似乎江十晴一離開攝像頭就會做出令人無法理解的事。
她心裡吐槽着,面上應着。
柳翩翩今天特地來接席悠,為此還特地花錢預訂了飯店,她打算好好詢問賣CP情況,最主要的是想找席悠是否拿到江十晴的To簽,因為席悠這幾天都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她停下車,看着席悠旁邊的江十晴,她激動地招招手,看來席悠工作完成得不錯。
然後她看着兩個人一起過來,又看着兩個人一起把行李放在後備箱,又看着兩人一起坐上了後座。
“咦?”
“晴姐今晚住我家。”席悠面色笑着,語氣平靜。
熟悉席悠的柳翩翩卻從中聽出幾分生無可戀,她一陣恍惚,這席悠這麼厲害的嗎?
短短十天的拍攝,就把江十晴拐到了家?
她看向席悠的神情多了幾分敬佩,她今天可以拿到To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