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鼓手微愣,“你不會還在介意那首歌吧,我們解散又不是那首歌的問題。”
席悠沒有回應,所謂那首歌就是她親自填詞的歌,見鼓手笑得一臉開心,她心中有些惆怅。
如果她們知道樂隊不溫不火的結果是她造成的話,她們還會對自己笑嗎?
她望着天花闆的燈,陷入冗長的沉思。
暖白色的燈在一瞬間亮起,華麗的燈飾照亮了宴會大廳。
“麥黎,好久不見。”
麥黎穿着長長的墨綠色旗袍,披着白色西裝外套,漆黑的長發落在一側,她大方地端着香槟走向對她打招呼的人。
“安若,好久不見。”她與面前的女人碰了杯,“這次請我過來有什麼事?”
“公司新開業,請朋友吃飯應該的。”安若穿着簡約的米色單袖長裙,頭發盤了起來,上面别着珍珠發卡,她晃了晃杯子裡的紅酒,“前陣子聽說你參加綜藝了,是最近沒有别的工作嗎?怎麼開始轉向綜藝了?”
“我見到優絨了。”
安若拿杯子的手一頓,紅酒灑了一點出來,落在了她戴着的米色手套上。
“她的樣子變了。”麥黎不緊不慢地說着,卻字字清晰,“她長得和以前有點不同,你有什麼頭緒嗎?”
“……我怎麼會知道。”安若抿了一口酒,“所以你和她久違地叙舊了?”
“沒有,我對她告白了。”
安若呼吸一滞,她抑制自己的聲音,“你瘋了!”
“是啊,我瘋了。”麥黎微微側目,她看向身旁的女人,伸出手把對方臉龐的發絲挽到耳後,她湊上前,緩緩開口。
“但沒你瘋。”
“叮咚——”
“外賣來了!”
席悠躺在床上,她拉着簾子,盡管掩蓋不住味道,但隔絕的空間讓她放松下來。
江十晴和鼓手似乎很投機,兩人聊着她不懂的遊戲,她睡意也漸漸襲來,沉沉睡去。
“漢堡加菠蘿也好吃……”鼓手聲音漸小,她對江十晴噓了一聲,輕聲說:“西柚睡着了。”
江十晴一愣,沒想到席悠這樣也能睡着,她一時間有些失落。
畢竟她期待席悠生氣,此刻隻覺得有些無趣,便問:“你們在樂隊演出時,她也這樣嗎?”
“差不多吧,有一次深夜場,她唱完後直接在休息室睡着了。”鼓手聳聳肩,“平時她也不和我們聚餐,說是困了要睡覺。”
江十晴歪歪頭,想起錦瑟和鐘荷,隻覺得搞音樂的都很有個性。她吃着東西,視線落在一側的箱子上,她倏地想起什麼。
她試探性地問:“你這個月是第一次來西柚家嗎?”
“是啊,怎麼了?”
“那你……”
那怎麼不好奇為什麼這個家裡沒有擺上她的周邊和立牌呢?
為什麼會不認識她呢?
牆上的膠痕那麼顯眼,如果當初真的把她的海報貼上去,把周邊放在顯眼的地方,鼓手沒理由不認識她,就算對方是個臉盲患者,那也不可能不問一下房間的裝潢。
果然很奇怪。
江十晴眯起眼,她換了一個問法,指了指牆壁上的膠痕,問:“這上面貼着什麼嗎?”
“嗯?”鼓手吃着東西,她嚼了嚼食物,“不知道啊,我一般都是半夜黑燈瞎火來的,這屋子長什麼樣我都沒印象。”
原本心事重重的江十晴頓住,她那心中對席悠生出的些許懷疑随着鼓手的吧唧嘴壓了下來。
“别吧唧,西柚在睡覺。”
鼓手聽話地點點頭,拿起一旁的奶茶吸了一口,而後被嗆到大聲咳嗽。
江十晴看向鼓手的目光帶着些許複雜的情緒,其中就有一分憐憫。她拎起喝到一半的奶茶,給許緣發了一條消息,而後收拾行李起身。
“和西柚說一聲,我有事先回去了。”
鼓手比了一個“OK”,也沒有多問。
江十晴加了對方的聯絡方式,把一半的外賣錢轉給對方,也沒有删除聯系方式,她覺得面前這位堿性恐龍還挺好相處的。
不過她更多的是想套話,多問點席悠的事。
畢竟席悠看起來根本不像她的粉絲,而且席悠和江青到底是什麼關系也是一個問題。
江十晴總覺得心裡怪怪的,對席悠有種喜歡又排斥的感覺,她決定在這幾天假期裡理清思緒。等坐上車後,見許緣沒有回複自己的消息,她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那頭響了一會兒才被接起。
“圓圓,你有看見我消息嗎?”
“啊……看見了。”
江十晴有幾分疑惑,許緣那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你在家嗎?不在家的話,我直接進你家睡了。”
“你去隔壁間吧,這幾天我忙着打樣,屋子裡全是道具服裝。”
“辛苦了。”江十晴眨眨眼,“你在哪?要我給你帶東西吃嗎?”
“不用了,我這邊還有工作,就先挂了。”
“好。”
許緣挂了電話,她慢慢掀開被子爬起來。
“怎麼了?”睡在身旁的人動了動。
許緣抱住對方,柔聲道:“吵醒你了嗎?”
“……我都聽見了。”那聲音帶着幾分疲憊,“晴晴要來是吧?”
“放心吧,她隻是睡隔壁,不會來這裡的。”許緣的聲音有一些慌張,見對方打開的燈,她下意識拉住對方的手臂,“别走……”
昏暗的燈照着女人的面容,女人靠在床上,睨了一眼對方,“如果被晴晴看見,我們之間就真的結束了。”
許緣微張雙唇,她抿抿嘴,又低下頭。
江青面色微變,她伸出手撫上她的面容,“我又不會現在走,不然路上和她碰見就不好了,你去把門鎖好。”
許緣擡起眼,立刻爬起來去檢查門鎖。
江青看着她的背影彎起嘴角,又點開手機,看着江十晴給她發的明天一起吃飯的消息,她幽幽地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