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悠這段時間過得很開心,是她這段人生裡,過得最清淨的時候。
她住在一個四季如春的養老春城,選的是安保比好好的小區租房。
她每天早睡早起,早上在小區外的公園裡競走,找一片空地舞花槍或者是練棍法,有的老人家見她是真的會,會有模有樣地拿着棍子或者花槍來,在她身後跟着一起學。
不知不覺,席悠就成了這一片老人裡比較出名的人,好在本地的老人家總是說方言,席悠大部分時候聽不懂那些人在說什麼,每次她練習完就直接離開,也不會想着去管到底有幾個人認真練習,或者是哪些人離開。
早上練習完後,她在附近菜市場解決早餐,有時候她會買熟食當做今天的晚餐,有時候會買一些菜,做一些簡單的菜。
早上在家裡她多是練習發聲,自己唱幾個戲曲選段,下午的時候,她到當地的書法教室裡學習練字。
空閑之餘還買了花,雖然大部分花都被她養死了,但也算是打發時間的好選擇,晚上時她會一邊聽戲一邊做今天的練字訓練。
她住在城中心附近,這裡正是著名的旅遊景點,偶爾她會去看話劇或者是音樂劇,也會去逛美術館或者是博物館。
等這一天的時間打發得差不多了,她就早早睡下。
她沒有去看手機裡的社交軟件,手機除了付款買票,她基本不會看任何網絡相關的信息,大部分時候她都是在看電視。
日子過得特别清淨,沒有任何煩惱。
席悠打算在這個地方生活到老。
同樣的一天,她早上醒來,罕見地收到了樂隊成員給她發的消息。
貝斯手:你在嗎?
貝斯手:喂喂喂
貝斯手:我把你的地址告訴了江十晴的朋友,據說江十晴到處找你。
貝斯手:我姑且是告訴你一聲,被她朋友死纏爛打太久了。
貝斯手:江十晴不算外人吧?我知道你們關系好[嘿嘿]
消息是在昨晚十一點發來的,席悠看見之後整個人有種從夢中清醒的感覺。
當時這貝斯手恰好經過這個城市,她們正好在路上遇見,她就收留了貝斯手一夜,沒想到對方記住了她家的地址,她特地叮囑不要把她的地址告訴外人……
現在這家夥這麼快就背刺她嗎?還有什麼江十晴就不是外人,這貝斯手完全就是嫌麻煩而已!其他樂隊成員也知道她的地址,怎麼就不見她們幾個随意洩密呢?
席悠揉揉眉心,不過江十晴找她的地址又有什麼用,總不可能來找她吧?
“叮咚——”
席悠頓住。
她徹底清醒,聽着門口的鈴聲,她整個人有些恍惚。
不會吧?
“叮咚——”
席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走到門旁看了眼貓眼,裡面一片漆黑。
席悠挑挑眉,她問:“誰?”
“是我!”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席悠又看了眼貓眼,映出了江十晴的面容。
席悠直接愣在原地,昨晚十一點多貝斯手洩露的地址,今天早上六點多江十晴就找了過來。
她頓時毛骨悚然,江十晴太恐怖了。
就算是坐飛機,從江十晴在的地方到這裡也要三個小時。這種行動力是正常的嗎?還是說對方是有什麼急事才找來?
席悠不情不願地開了門,再不願意也不能把大明星晾在門口,還有這小區的安保真是形同虛設,竟然可以随便進人。
門開了一條縫隙,就被一股力道推開。
席悠後退了一步,她已經很久沒有見江十晴了。
江十晴的頭發長長了一些,之前的黑發又染回了原本的亞麻色,還卷了卷頭發,隻不過這次的頭發有些亂,雙眼也布滿血絲,看起來是沒有休息好。
手上推着小型行李箱,手中拿着一個金色的雕像獎杯。
“我……”江十晴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她還是上前一步,對席悠說:“我得了影後了!”
席悠眨眨眼,她後退一步,輕輕點了點頭。
門自動關好,沉默在屋内蔓延。
江十晴這才打量面前的人,席悠剛剛睡醒身上穿着睡衣,頭發随意地落在肩上,那雙眼隻是輕輕掃了她一眼,卻沒有更多的情緒。
沒有印象中的臉紅,沒有印象中的笑容,沒有印象中的喜悅。
“席悠……”江十晴十分茫然,她愣愣問:“你為什麼搬走了?為什麼解約了?為什麼都不和我說一聲?是在生我的氣嗎?”
席悠長歎一口氣,她原本想說的話語在見到對方疲憊的面容又收了回去,總不能直接趕對方走。
“趕來沒有好好休息吧,你先坐會兒,我先去洗漱。”
“啊,好。”
江十晴詫異于對方冷漠又疏遠的态度,但她還是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她環顧四周,這裡是一室兩廳的屋子,還帶有陽台和洗簌台。
沙發面前隻有一個小小的木制桌子,旁邊的桌上擺着一堆宣紙和筆墨硯台,上面的架子還挂着一些寫着的字,窗外吹來的風還帶起了淡淡的墨香味。另一側的架子上擺着基本書法書或者是一些展會的冊子,角落裡放着花槍和棍子。
她看向開着紗窗的陽台旁,外面種了幾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