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有資格插手這件事,江十晴不黏着江青也是一件好事,至于席悠……隻能祝她好運了。
“阿嚏——”
席悠打了一個噴嚏。
她正在書桌面前練習書法,可能是今早遇見了江十晴,她今天練字總是不順心,已經連續也偏了好幾個筆畫。
回想江十晴驚訝的面容還有那被傷害到神情,席悠難以消解心中的愁緒。源源不斷地悔意湧出,現在光是呼吸吃飯她都覺得是自己欠江十晴的。
不過隻要再忍忍就好,這股情緒一般很快就會消散。
在這附近住的這段時間,她差不多熟悉了這附近的居民構成,在書法教室時也打聽到附近的戲班子,确實有但唱的戲不一樣。
不過她倒是打聽到了京劇的培訓機構,打算過陣子去看看。
席悠計算着手上的錢,這些錢如果隻是生活的話那是綽綽有餘,但用在别的地方卻不知道能夠維持多久。
她打算用這筆錢自己開一個戲曲教室,這人生二十九年雖然沒有什麼成就,但是她至少有專業證書。
先到培訓機構裡看看教學模式再自己開,也算是一種自我滿足地補償。
反正她和麥黎以及安若再也回不去從前,但總不能連約定都完全抹去吧,還有當初一直仔細教授她們的蘇老師……
她不能辜負與老師的約定……
席悠垂下眼,看着被墨暈染開的宣紙,她漸漸回過神。
她竟然走神了。
看來今天不是練字的好時候,席悠揉揉眉心,她必須立刻找一件事情做,再像這樣悠閑度日,她可能會每時每刻都想起江十晴吧。
大概過了一個禮拜,席悠面試了當地的京劇培訓機構,她打算以當助教的形式在一旁觀摩幫忙。
她當初因為面部的傷面容有微妙的修飾,來面試時,想到最近正是綜藝熱播的階段,估計第一期她會花槍的事大家都知道,為了避免被人認出,她用遮瑕遮去了臉上點的紋身痣,又換了一個妝容。
把頭發随意地落到肩上,再配上黑色衣服褲子,節目多多少少給人物加了一些濾鏡,在現實中基本上沒人認出她。
但卻有人認出她是席優絨。
在這裡的老師并不全是本地人,學戲的學校就那麼幾個,她就遇到了一個校友。
她唱完一段曲子,旁邊觀摩的學妹就激動萬分地喊道:“啊,你是優絨學姐!!!”
既然認出她那也沒什麼好隐瞞的,她還沒填寫什麼簡曆資料,也不算什麼正式工,便點點頭。
學妹笑着說:“程深秋老師你還記得吧?她上課經常給我們放你的影像,當時我這一段怎麼都唱不好,聽你的聲音聽了好幾遍,你的聲音化成灰我都認得的。”
席悠:“……”原來是這個原因。
那位學妹甜甜一笑,很貼心地沒有問為何不登台的話題,而是問:“你來的話怎麼能當助教啊?肯定是要來當老師啊!”
“我還不知道怎麼教學生。”席悠實話實說,“我已經很久沒唱戲了,助教的工資我也可以不要,就是偶爾會想着來這裡練習一下,我打算這一年再好好練習,就當做康複訓練……”
“那當然……”學妹這才看向老闆,“可以嗎老闆?她可是席優絨啊!”
“我們當然歡迎你。”老闆開心地說:“正好到飯點,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不了。”席悠直白地說:“我不喜歡這些社交活動。”
老闆微睜雙目,她張張口,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學妹愣了一下,立刻打圓場,“我懂得我懂得,我也不想和老闆一起吃飯!”
老闆表情有些受傷。
“那我先走了,明天我會按時來上班。”席悠到前台随便填了一份資料,确認好明天的上班時間後便離開。
席悠還是第一次以真實想法待人,也不知道這家機構是否能夠忍受她自己的怪脾氣,如果忍受不了她大不了再換個城市生活,總會找到适合她的地方。
當人有了經濟基礎後,就有了更多底氣。
她買了一份晚餐回到家,望着遠處的夕陽她深吸一口氣,江十晴的事也早就抛之腦後,她彎起嘴角,她即将開始嶄新的生活。
回到家時,住房底下有輛搬家車,搬家師傅正占着電梯搬行李,席悠站在電梯角落,看着師傅停留的樓層是自己住的地方,她并沒多想,隻是多搬來了一個人而已,她希望鄰居不是那種熱心鄰居。
“叮——”
随着電梯門打開,面前的師傅把東西推出電梯,“美女,您看看這一箱放哪?”
“啊,這一箱直接放客廳裡面。”
席悠踏出電梯的腳頓住,她擡起眼,電梯正對着的樓道口站着熟悉的身影,江十晴正倚在牆邊指揮着師傅,察覺到她的視線後,江十晴對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好啊,西柚~以後……”江十晴拔高的語調頓時落了下來,笑容晦暗不明,她加重語調一字一句地說:“我們就是鄰居了。”
席悠被自動關上的電梯門撞了一下,她立刻往後退按了關門鍵,江十晴卻迅速走了過來,扒開了即将關上的電梯門。
“怎麼了啊。”江十晴語氣變得十分黏膩,特别矯揉造作,她踏進電梯裡,撫上席悠的面容,輕聲笑道:“和朋友成為鄰居這麼不開心嗎?席悠。”
席悠:“……”
草,好恐怖,惹到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