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
席悠瞪了江十晴一眼,她停住腳步,看着面前的江十晴,忍無可忍地罵了對方。
江十晴面上笑意更甚,她笑得燦爛,“是啊,我有病呢。”
席悠無話可說,江十晴的臉皮某種意義上厚得像城牆,而且這明顯是像小孩一樣置氣,講道理的話沒有任何意義。
可話題不能就這麼結束,要是之後繼續被江十晴這樣跟着,讓江十晴發現她的過往的話,如果江十晴借此膈應她或者是報複她該怎麼辦?
那時候已經不是喜歡不喜歡江十晴的問題,而是她之後的未來将會全部摧毀的問題。雖然她潛意識裡認為江十晴不會這樣做,但還是有些擔憂。
席悠決定好好和對方談一談,至少問清楚對方的目的,想要什麼,以及要什麼樣的賠償。
于是她看向江十晴,問:“中午你來我家吃飯吧。”
江十晴面容有一瞬驚訝。
席悠看向面前的菜市場,“中午就吃米線吧。”
江十晴微微張口,所有想要膈應席悠的話語都被堵了回去,席悠擺出這種态度她反而不知如何是好,甚至還覺得有一絲無趣。
她還希望多和席悠吵吵架呢。
之前請教許緣是如何追到江青的,許緣隻有一句話:在确認對方不是直女前,就死皮賴臉追着。
江十晴謹記許緣的教誨,隻不過她就記了一個死皮賴臉。
至于席悠的性取向,江十晴已經不在意了。
她和許緣的追求不同,她隻希望能夠成為席悠心中特别的存在,這份特别不管是厭惡還是喜歡都無所謂。
倒不如說看見席悠困擾時,她反而更加暢快,畢竟在綜藝節目裡的席悠,在樂隊裡的席悠可不會露出這種表情。
她跟在席悠身旁,一夜沒睡後身體都在疼,她望着澄澈的藍天,看着繼續向前走的席悠,心底卻莫名湧出一股失落感。
她咽下這份情緒,走到席悠身旁,“中午要不要我來做飯?”
“不用。”
“原來你不會做飯也是你節目裡捏的人設嗎?”江十晴故意拔高語調,說:“之前拍攝時一起在廚房幫忙時,看見你一道菜加多少油都不知道,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會做菜呢。”
席悠有種被人嘲諷的錯覺,但仔細聽這對話還真的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會做飯,隻會用調料包做簡單的米線。”席悠望着前方,提醒自己不要生氣,“米線和配菜我們可以去菜市場裡面挑選。”
“原來是這樣啊。”江十晴眯眼笑道:“我還以為你為了人設為了賺錢努力到連廚藝都是裝的呢,笑死。”
笑死?
笑死個頭啊!
席悠深吸一口氣,她有點受不了江十晴了,隻能咬牙切齒地說:“江十晴,你真的有病吧。”
回應她的隻有江十晴的笑容。
席悠更生氣了,她這輩子沒見過江十晴這麼欠揍的人,好想打可是又不能打,偏偏對方臉長得好看,再加上她對江十晴有愧,也不敢真的對江十晴怎麼樣,還不是隻能由着對方性子來。
席悠隻想回到過去揪住當初準備參加綜藝自己,人有時候真的不能對錢妥協。
現在被江十晴纏上,就像是被一位好看的女鬼纏上。
兩人到菜市場買了配菜,又一起乘着電梯到她們的樓層,席悠早就注意到江十晴眼底的烏青,貼心地說:“你昨天剛搬來沒休息吧,先休息一會兒吧,中午大概十二點吃飯。”
江十晴原本還想再說什麼,但她确實有些難受,也沒心思再整席悠。
她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時疲憊感頓時襲來,她呆呆地望着天花闆,回想早上和席悠的相處,她忽然有一瞬的自我厭惡。
明知自己做得不對,明知自己喜歡席悠,明知自己本意不是這樣,卻又總是忍不住去惹席悠生氣。
看着對方的反應覺得有趣,事後又開始反省自己,她這種想法簡直太幼稚了。
在愧疚要湧上時,回想席悠那天冷漠的态度,她頓時冷靜下來。
她愧疚什麼?她明明才是受害者!
不論是江青還是席悠,她們都覺得欺騙她理所當然!
她的想法就不重要了嗎?
席悠根本都沒對她道歉!
“對不起。”
江十晴看着面前的人,現在是吃飯的時候,她沒想到席悠會這麼直接地對她道歉。
她上午睡了一覺,身體的不适感越來越強,甚至頭也隐隐作痛,她攪動碗裡的面,沒有任何胃口。
在這種情形之下,席悠忽然對自己道歉了。
“你在怪我欺騙你賣CP的事吧。”席悠内心松了口氣,她繼續說:“一開始我還以為你知道我們要賣CP,因為你後面也努力營業,後面幾次我們出去玩,看你特意發博文,我根本沒想到你渾然不知。”
席悠故意這麼說的,道歉是要道歉,但面對江十晴這類死纏爛打的人,如果她真的攬下一切過錯,不知道江十晴會做出什麼。
現在就是指出她們兩人都有錯,讓江十晴自己冷靜一下,而不是為了膈應她整一堆有的沒的。
江十晴直勾勾地盯着席悠,看着對方面色如常的模樣,她完全沒有為這份道歉感到一絲輕松,甚至越來越難受。
“你想要我怎麼賠償你?”席悠語氣平靜地說:“賣CP收到的錢我也可以還給你。”
江十晴聽着對方的話語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錯覺,她自己也有些茫然。
她想要席悠對她特别一些,今天的席悠也确實對她生氣了,露出了從未見過的表情。
她也想要席悠的道歉,但是席悠對她道歉了,甚至還想做出補償。
可為什麼她會更加郁悶呢?
席悠見江十晴沉默不語,又問:“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說的。”
對啊……她想要什麼呢?
江十晴望着席悠的面容,如果她答應席悠的賠償,那之後她豈不是和席悠完全一刀兩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