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弗斯特獨立法師認證前的一年，被稱為黎明前的黑暗。這一年裡，不僅要修完最後的課程，還要準備獨立法師認證考核。

考核分為兩部分，一是理論，二是實踐。理論部分由魔法原理、魔法史等五個基礎魔法學科構成，需要花很大精力準備。實踐部分是在卡佩利茨治下的城市作為見習法師工作一年，期滿後獲得認證。

除此之外，作為瑪德琳老師的學生，我還需要設計并完成一套大型魔法，并得到評審委員會的認可，才可以真正成為被瑪德琳老師承認的學生。

我在紙上列出今年的計劃，靜靜等待墨水晾幹。

上半年，我主要的任務，就是完成剩下的幾門課和魔藥學代課了。想到我還未完成的宗教哲學論文，我歎了口氣，認命地去了藏書室。

埃弗斯特的老師們從不吝啬對埃弗斯特的贊揚，埃弗斯特的藏書就是被誇贊的對象之一。在老師們的口中，這裡的魔法文獻藏量是整個大陸遙遙領先的。魔法之外，神學、科學也有很多收藏。

西蒙神官捐獻了一大批神學文獻，瑪德琳老師也持續地收集神學文獻，在藏書室，有整面整面的神學文獻。我的目标在瑪德琳老師的一批手抄本，到了藏書室後，我徑直走到對應的書架前，開始了搜尋。

找到了對應的材料後，我苦思冥想，也無法理解。歎了口氣，我往書裡夾一張紙，準備找維羅妮卡求教一下。

宗教哲學課的事，找西蒙神官似乎更為直接有效。可是，我莫名感覺到，西蒙神官和維羅妮卡關系不好。或許是因為光明教會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也沒辦法探究。不過，這樣的感覺讓我也不想接觸西蒙神官了。

我帶着抄本，走在塔與塔間的磚石路上。路上人很少，偶爾經過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的樣子。一想到我還有包括宗教哲學論文在内的幾個任務沒有頭緒，我就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路上碰到了愛琳。我們很久沒有見了，乍見到的第一瞬間，我從她臉上看到一絲怔愣。我想，我此刻的表情恐怕也是這樣。

走到近前時，我停下和她寒暄。

“嗨，愛琳。”

“路易莎，”愛琳點點頭，“好久沒見你，最近忙什麼了？”

我們邊走邊說。愛琳已經參加了去年年底的理論考核，現在，她正在等待成績。以愛琳的水平，理論考核毫無問題，肯定能通過，差别隻在于她的成績評級會給到多高。

這段時間，她主要在準備大型魔法。愛琳的魔法能力是冰系，冰系魔法用途廣泛，很受追捧，而愛琳又是埃弗斯特公認的強大冰系魔法師，她施展的大型魔法絕對值得一看。

“其實我有點緊張，”愛琳感歎，“我下個月就要演示了，但是我施展它的失敗率依然不低……唉。”

以前，我會相信愛琳的這種感歎，安慰她，鼓勵她。但有一天，我得知，愛琳是埃弗斯特有史以來綜合成績評價最高的學生之一。那之後我就沒辦法這麼做了。

“不會的，你可是愛琳，除非這個世界的其他人全都失敗了，你才可能失敗，”我說，“到時候我要搶一個前排的座位好好看！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期待的你魔法。”

“這個魔法真的很難施展……”

愛琳又歎了幾句，直到這個話題快要結束的時候，突然說：“如果你要去的話，不要坐前排，最好選後排的位置。”

“好。”

聽這話的意思，她的魔法似乎挺驚人的，坐前排反而看不清全貌。我越發期待了。

愛琳最近不在埃弗斯特，而是在埃弗斯特以南的利特山谷，那裡有一座魔法實驗基地。她回埃弗斯特這一趟隻是來藏書室查閱資料，到傍晚就又要啟程回基地了。我們聊得開心，決定多聊會兒，我就跟着她又去一趟藏書室。

“你這是給宗教哲學論文準備的？”她看到我拿着的抄本。

“是的，”我說，“就是這個，我準備去問維羅妮卡。”

不知為什麼，愛琳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