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也在這裡？”在來的路上，姜凡曾多次預想過會議室中都有誰等着自己，卻唯獨沒料到張濤會出現門後。

“你怎麼一個人過來？”張濤握着門把手，震驚于他形單隻影地出現在門外，單槍匹馬地來赴這場“鴻門宴”。

沒錯，鴻門宴。張濤正是如此定義這場會面的，薛珅顯然沒安好心，但張濤卻看不透他都懷有哪些意圖。本着招生工作中“一搶二藏三防盜”的原則，清華和北大的招生組亦是王不見王，雙方通常雞犬之聲相聞，卻老死不相往來。除非登門拜訪時碰巧在考生家中偶遇，否則基本不會出現雙方坐下來面對面談判的情況，更不用說是這種反常的主動約談。

“薛珅要求的，隻能我自己過來，不然的話就不讓見學生。”姜凡撇了撇嘴角，他當然也明白，薛珅不僅在欺負他缺乏經驗，還要逼迫他陷入勢單力薄的境地。

薛珅接起那通電話時，張濤太過緊張，幾乎沒聽進去這人都說了些什麼。但此刻的他想罵姜凡兩句死心眼，哪怕隻争取多帶一個人來，他都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被動。以姜凡的性格，他恐怕根本沒和薛珅讨價還價，就直接聽話地單刀赴會了。

“很公平啊，北大這邊也隻有我在。”薛珅的手臂搭上張濤的肩頭，把他的身體往自己這邊攬了攬，給姜凡讓出一條進屋的通道。

趁着姜凡去跟江老師和林羽打招呼的功夫，他與薛珅湊得更近些：“哪裡公平了？”

薛珅低頭望着他的眼睛，平靜的話語針一般刺入他的胸膛，令他的心髒幾乎停跳：“你不公平。”

“張濤工作得太賣力，有點中暑了，差點暈倒在衛生間裡，剛好被薛珅遇見，就把他帶到這裡來休息一會兒。”江老師對姜凡解釋着張濤在此出現的原因。

姜凡回過身，快步來到張濤身邊，握住他的手腕：“好些了嗎？身體還有不舒服嗎？”他的語氣沒什麼變化，語速比平時快了不少。張濤知道，這是他焦急的表現。

“沒什麼……沒有大礙了。”張濤抽回了手，他不敢讓姜凡對自己展露出過多的關心，趕忙把話題扯回正事上，“你們上午不是簽過約了嗎？怎麼還在學校裡？”

“我們約了一個高二的學生見面，和他聊聊之後的去向。”姜凡完全沒意識到這件事最好瞞着薛珅。張濤很想制止他再說下去，卻為時已晚。

好在薛珅俨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态度：“你們已經和他談過了？看來他确實更想去你們那邊，我們的人之前被他拒絕了。”

見他們似乎沒有針鋒相對的意思，張濤稍微放松下來：“可是他才上高二，要去讀你們的少年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