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小說第一章,幻憶師已經是個合格的反派了,她甚至不給哥哥弟弟卷她的機會。
“有人不需要禮服,隻适合滾去街頭乞讨。”
蘇瑪麗委屈地紮進蘇傑克懷裡,幻憶師覺得自己成功了。
然後紅心迅速裂開一顆,幻憶師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哥哥弟弟争先恐後地表達對蘇瑪麗的不屑,老爺的老年癡呆又犯了,在向管家詢問二小姐的名字。
幻憶師看着蘇傑克懷裡的瑪麗,突然明白了被修改的第二條規則。
“誰準你躺在他懷裡?他是我的未婚夫!”
即将裂開的第二顆紅心被拯救回來,幻憶師松了口氣。
蘇瑪麗眼含熱淚:“姐姐,你聽我說,我知道你愛他,但我也愛他......”
早餐在一陣雞飛狗跳中結束了,蘇家的服裝顧問指揮着三輛卡車運來一堆高檔禮服。
“明天要舉行什麼宴會?”幻憶師問管家。
“和傑克少爺生意有關的宴會,據說少爺将在宴會上介紹他的未婚妻。”
就是可能換一位未婚妻的意思。
幻憶師先給自己定個小目标,今天至少活到晚餐時間。
很快,她就沒有實現目标的餘力了,歐式禮服的束腰把她勒得喘不上氣。
她甚至不知道第二顆紅心是怎麼裂開的,隻能模糊地看見蘇瑪麗提着裙子慌張跑過來的身影。
在暈倒的前一刻,幻憶師想的是:這個未婚妻讓蘇瑪麗當吧,畢竟蘇瑪麗能裹着束腰拖着2米裙擺跑步......
幻憶師從昏迷中醒來後,床邊的蘇瑪麗遞給她一杯水:“姐姐,你沒事吧?看你暈倒了,我擔心得不行。”
一口氣把水喝完,幻憶師平躺在床上,雙手十指交叉擺在腹部,她的表情安詳極了:
“求求你了,我退出這段感情你們在一起吧。你不是第三者,我才是第三者,我上輩子肯定殺過人,這輩子才插足你們的戀愛。”
“你們結婚千萬别請我,我默默地祝福就好。如果說建議,我隻給你一個建議,那就是不要和這個男人分手。”
“我要去信佛了,或者信上帝,這一世積德下一世必有福報,我現在隻能靠這個開導自己......”
蘇瑪麗的淚水閘門又被打開:“姐姐,你在說什麼?感情的事怎麼能叫第三者?我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淚花砸在被子上,幻憶師帶着慈祥的笑容閉上眼睛,準備迎接無邊的黑暗。
然而什麼都沒發生,幻憶師睜開眼睛,看見右上角安然不動的紅心。
她猛地坐起來,差點把伏在她身上哭泣的蘇瑪麗掀飛。
明明當面違反規則,沒和蘇瑪麗争搶蘇傑克,為什麼最後一顆紅心沒有裂開?
幻憶師想記錄自己的新發現,她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瑪麗,從我的房間出去。”
“可是,這裡是我的房間。”
“那我的房間呢?誰把我放在你的房間裡?”
蘇瑪麗的臉上浮現出一個迷離又甜蜜的笑容:“當然是我的愛人。”
幻憶師跳下床拔腿就跑,中間不得不耽誤一點時間從水箱裡找出小說繼續寫。
她隻恨蘇家房子太大,一陣狂奔後沖進二小姐的卧室,幸好她沒來晚。
蘇傑克拿着小說站在抽屜大開的書桌前,對她溫柔地笑了笑。
幻憶師氣喘籲籲地注視着她的未婚夫,用和蘇瑪麗相似的臉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親愛的,你在找什麼?”
“在找我以前給你寫的故事。”
蘇傑克的聲音低沉磁性,他優雅地站在那裡,是每個少女心中愛人的模闆。
“什麼故事呀,親愛的,再講一遍嘛,你是不是也給我妹妹講過?”
幻憶師在不違反規則的前提下用最惡劣的聲線說出這句話,遊戲的罪魁禍首就在她眼前。
“親愛的,你讓蘇瑪麗瘋狂愛上你。女仆也是你的人,她告訴你小說藏在這裡。你甚至能修改規則,想讓我也愛上你,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給你講個故事吧。”放下手裡的小說,蘇傑克緩緩講起故事。
【從前有個人情緒平穩,對什麼都漠不關心,這倒不是因為她冷漠或擁有絕對理性。
隻是因為她生活在愛和恨之外的另一種情緒中,這麼說并不确切,但已相當接近事實。
而死神的愛好是收集愛恨,祂四處遊蕩,如同惡龍尋找金币。
可我們的主人公情緒一直穩定,死神放出愛犬捕獵愛恨,她總是和那三頭的獵犬擦肩而過。
死神知道她,她也知道死神。她在同一條路上周而複始地走着,逐漸感到厭倦。
她尋找死神以求結束無盡的生命,但獵犬總是與她失之交臂。
死神等待她,她也等待死神。可是她的心中沒有愛也沒有恨。】
“故事講完了。”幻憶師的愛人輕柔地說,“你是不是該走了?”
幻憶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的胸口被愛人捅進一把鋒利的廚刀。
她掙紮着說出幾個字:“我的......小說。”
“你沒機會繼續寫。”愛人在她耳邊親密地呢喃,“不要愛我也不要恨我,死亡終将抛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