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選卡片後看清自己的顔色,卡片不能給别人看,也不要交談。”
五個人上前抽卡。
荊轲又說:“雖然圓環沒有起點,但我們的發言必須有起點。我手裡剩下的牌有五種顔色,抽出哪張,哪種顔色第一個發言。”
他精細地洗牌,把牌對準幻憶師:“我洗牌,你抽牌,這樣最公平。”
幻憶師抽出一張牌,翻開發現是紅色。
荊轲手裡空了:“大家手裡的牌都印有兩句話,以紅牌為例,第一句話簡稱紅1,第二句話簡稱紅2。”
“按照紅黃藍綠黑的順序進行兩次小劇場演繹,第一個小劇場是紅1黃1藍1綠1黑1,第二個小劇場是紅2黃2藍2綠2黑2。”
所有人圍成一圈,第一個小劇場開始。
幻憶師(紅):“我是一個‘人’,你可以叫我人。”
白茶(黃):“原諒我,這麼奇怪的事情我實在無處可說,但我感覺自己被什麼不是人但想成為人的東西盯上了,我暫時叫它僞人。”
啞巴(藍):“更奇怪的事也不是沒有,比如我最近在懷疑自己還是不是人,我可能是個已經成功取代人的僞人。”
威士忌(綠):“我不知道人和僞人有什麼區别,但僞人肯定知道自己是僞人,因為想成為人不止把臉變得和人一樣這麼簡單。”
翠花(黑):“什麼是僞人?我日複一日過着相同的生活,真有僞人來替代我就好了。”
緊接着進行第二個小劇場。
幻憶師(紅):“我是我自己。”
白茶(黃):“總感覺身後有東西在模仿我的一舉一動,那天我在小區裡碰上一個長相奇怪的人,怪人問我:‘你能給我的長相打分嗎?’”
啞巴(藍):“我最近多了一個照鏡子的愛好,尤其喜歡在晚上照,我發現我的臉在鏡子裡會變形。”
威士忌(綠):“做人很難也很有趣,我找到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我讓自己忘記我不是人。”
翠花(黑):“一個人,不管是他還是她,他看起來是人,摸上去是人,說話也是人,那他就是人。”
小劇場結束,荊轲不多做解釋,他給大家發下花花綠綠五種顔色的劇本:“看本吧。”
幻憶師翻開劇本的紅色封面。
【本次劇本殺的主辦方是你剛才做僞人測試時見到的僞人女孩。
她在活動前就替代了你們中的某個人。
你的任務:
1.判斷你是僞人還是人。
2.不管你是什麼,争取活到最後。】
劇本隻有五行字,基本掃一眼就能讀完。
站在幻憶師右邊的白茶讀完後忍不住後退一步,他哆哆嗦嗦地說:“我、我們中有個僞人,而且他不知道自己是僞人。”
“隻是遊戲在制造恐怖氛圍。”幻憶師安慰他。
啞巴搖頭:“我不覺得是假的,如果是假的,我們剛剛看見的算什麼?”
啞巴和白茶都看見了自己的思念之人,和僞人測試裡說的一模一樣。
威士忌嘲笑他們:“是你們精神壓力太大,再被那破遊戲一吓,産生幻覺了。咱們也别藏着掖着,大家都是群友,群裡有幾個精神正常的?”
這話說得沒錯,一個自殺群,還疑似組織過集體自殺活動,群友十個裡九個是舉目無親、一窮二白的社會邊緣群體。
十個裡剩下的一個是阿律那樣的青春期少女,也是最不被人們理解和接納的。
啞巴的語氣毫無波瀾:“那你是群裡哪個精神不正常的?”
“我!”威士忌像是咬到舌頭,“你誰啊?我憑什麼告訴你?”
另一邊,翠花反複閱讀劇本,也有點慌了:“什麼叫活到最後?難道會死人?”
“怎麼可能!”威士忌嗤笑,“你也被吓住了?你剛才過鋼筋時明明厲害的很。”
借着電腦微弱的光,幻憶師看見威士忌的面罩被汗濕了一大塊。
深冬臘月裡還會流汗,說明他其實也相信僞人是真的,此時緊張地出冷汗。
威士忌雖然令人讨厭,但他強撐着一副外強中幹的樣子維持秩序,做的已經足夠好。
現在這種情況,最需要的是秩序。無秩序的情況下,本來就想自殺的人心理防線立刻崩塌。
幻憶師幫威士忌說話:“先冷靜一點,即使看見了逝去的親人,也可能是超能力導緻的。”
白茶更害怕了:“所以主辦方真在我們之間?他用超能力讓我看見大姨的鬼魂?”
幻憶師簡直頭疼,她不明白白茶為什麼總能往鬧鬼的方向想。
她換種方式安慰白茶:“就算那真是你大姨的魂魄,她那麼愛你,怎麼會傷害你?”
白茶不哆嗦了,他往前邁了一步,回到大家圍成的圓圈内。
翠花慢慢擡頭:“即使主辦方真在我們之間,他也沒法在大家眼皮底下搗亂,我們幾個人從現在開始不能分開。”
“對,堅持到最後趕緊回家等錢用。”威士忌第一次說了句不讨人厭的話。
所有人一起看向荊轲:“下一個環節是什麼?”
荊轲一直沒參與他們的話題,他把那本僅有一頁的主持人手冊翻來複去地看,薄薄的紙張快被他看出一個洞。
他放下手冊:“到搜證環節了。”
幻憶師精神一振:“有關于主辦方的證據嗎?”
“有能用來自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