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慢慢散去,露出一輪殘缺的月亮。
地上的血開始凝成黑色,無人知曉這場月色下的圍捕與獵殺。
李莽砍倒最後一個喽啰,長刀支在地上,他身上黑色的衣服浸滿了血,已經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空氣中彌漫着濃厚的鐵鏽味。
沈銀河從安靜破舊廠房裡走出來,一手提着袋子,另一隻手從後腰掏出把新手槍。
龍虎幫搞到的貨确實還不錯,免費體驗了好幾支的沈銀河在心裡默默勾了個好評。
她站到李莽旁邊,盯着他滿身滿臉的血:“你還行不行?”
李莽嗤笑了一聲。
兩人轉過頭,看着對面唯一站着的豪哥。
這位豪哥正值壯年,身上布滿虬結的肌肉,兩隻沙包大的拳頭異于常人,一道陳年的灰色疤痕從鼻梁中間劃過,将那張兇惡的臉一分為二。
意外的是,他的臉上并沒有預想中的慌張,哪怕手下們已經躺了一地,就像這處廢棄的建築,冷的不能再冷。
風卷起一陣沙塵,沈銀河敏銳的看到豪哥掏出什麼東西,往自己的頸動脈紮了下去。
她的心頭劃過一絲異樣。
李莽像是要在沈銀河面前找回場子,先她一步向豪哥沖去。
刀鋒劃破空氣,發出铮铮金鳴,李莽一刀劈下,用了十成的力氣,卻被豪哥的一雙鐵拳死死架住,一雙充血的眼異常鼓脹。
他握住刀柄,回身旋腰,飛起一腳踢向豪哥的太陽穴,卻好似踢到一塊堅硬的鋼闆。
豪哥的臉上綻開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沈銀河果斷舉起手槍連連射向豪哥身體的幾處要害,銀色的子彈射到豪哥的皮膚上,隻留下淡淡的凹痕。
李莽此時也發現了豪哥的異常,一個人的肉身如何可以刀槍不入?
他急忙向後退去,但豪哥的鐵掌已經抓住了他的腿将他翻轉過來,一拳砸向他的後背,李莽聽到自己肩胛斷裂的聲音。
豪哥狂笑着,将李莽直接掄飛十幾米,他被重重砸進殘破的牆壁,激起一片灰白的塵霧。
李莽陷在水泥殘骸中,身體多處粉碎性傷,長刀掉落在地上,漆黑的表面由于主人的重傷而開始出現波動,他猛地吐出一口血,低低的咒罵了一聲:“我X......”
李莽努力咽下喉嚨的血沫,艱難的撐起上身,就看到沈銀河蹲在他身邊,一隻手正在向他的刀伸去。
TM的這是什麼人啊,面對怪物一樣的敵人,她居然還想順他的刀!李莽氣的又吐出一口血。
“咳、沈小河你、神經病吧?我這東西認主的,再說你一個後勤科的廢物、咳咳、拿了也用不了...”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自己那桀骜的長刀在少女的手下潰散的像隻綿軟的蛇,融化成黑色的流體黏黏糊糊的勾纏着人家的手腕,像隻無限谄媚的小貓。
他感到自己對刀的控制在一瞬間被強行斷開,這隻能說明一件事:對方的精神力比自己高出許多。
媽的,遭受多重打擊的李莽都要瘋了,無比希望今晚就是一場倒黴的噩夢。
沈銀河新奇的看着在自己手上流動的迷之金屬,冷冷的閃着黑曜石一樣的幽光,可惜不遠處的豪哥已經按捺不住的沖了過來,沒有時間留給她好好欣賞。
一個塑料袋被丢到李莽身上:“麻煩幫我看下東西,這很重要。”
李莽:......
沈銀河合掌将金屬流體一分為二,雙臂一甩便化出兩把短刀,猙獰的寒刃帶着冷冷幽光,嚣張的血槽刻印在刀背,一副毀天滅地的霸道模樣。
李莽:...當時怎麼就選了這麼個狗東西。
沈銀河猜測到,這個豪哥應該是用了某種可以強化自身的違禁藥品。她放開精神場域,猶如萬千蛛絲将豪哥牢牢鎖定。
果然,盡管豪哥的防禦與力量大幅提升,但在沈銀河的眼裡,他的動作仍然緩慢的猶如一場無聊的慢速電影。
她打算速戰速決,畢竟她這一晚耽誤了太多時間。
沈銀河雙腿一蹬迎着豪哥而去,她靈活的躲開豪哥的拳頭,雙刀在黑夜中如銀龍舞動。
不同于子彈的無關痛癢,李莽的這把刀的确是把神兵利器,在沈銀河過人的力量下,豪哥的身上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割裂傷口,他氣惱至極,兩隻拳頭揮的虎虎生風。
沈銀河不慌不忙,找準時機踩着豪哥的膝蓋向後一翻,左手的短刀狠狠的紮進了豪哥的右眼,豪哥發出哀嚎,暴怒的向後伸手去抓這個可惡的少女,但沈銀河右手的刀刹那間化成一卷柔韌的黑色長繩,死死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豪哥的眼珠爆凸出來,缺氧讓他本能的跪倒在地,沈銀河屈膝一踏,豪哥被踩着向前撲去,李莽看到沈銀河抽繩化刀,雙刀交錯,清冷的少女展臂一扯,豪哥那顆兇神惡煞的頭就骨碌碌滾了下來。
對付怪物,她一向很有經驗。沈銀河站起身來,臉上仍然是該死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