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勤科小院裡的五角楓被秋風吹皺出紅暈的顔色,一片片小小的巴掌葉子輕輕搖擺,朱八喜沈銀河她們在這裡約好與報名者碰面。
路繁星坐在院子裡舒了一口氣:現在後勤科以外的地方對她來說都是毒圈,老爸這次真的坑死女兒了。
朱八喜剛剛端上茶水就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不早不晚準時到達的雲芝有一頭利落的藍色齊耳短發,皮膚就像玉蘭花瓣一樣柔軟光滑,如資料裡寫的那樣,她性格溫和有禮,就像是個鄰家大姐姐,由于今年指揮系出了好幾個A級,像雲芝這樣的B級自然就失去了機會,因此在看到朱八喜發布在論壇上的帖子時,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送了站内消息過去,她坐在椅子上忐忑又誠懇地說:“雖然我隻有B級精神力,但我會努力配合大家的,我去年有參加過演習賽的初選,雖然我們隊很快被淘汰了,但還算是積累了一些經驗,希望可以幫到學妹們。”
朱八喜聞言心底難免升起些擔憂,畢竟路繁星這個隊伍簡直是刺頭大集合,各有各的難搞,像雲芝這樣的老好人,恐怕會吃虧。
沈銀河對雲芝印象不錯,隊裡有一個調和角色是很重要的,指揮除了作戰能力,也要看得到隊員們的需求。
新滾的茶水有些燙手,借着霧氣的掩蓋雲芝也在小心的觀察着她們,路繁星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的大小姐氣質,那是一種總會有人為她擋風遮雨的底氣,隻是她現下臉色不太好,整個人喪喪的,而旁邊的朱八喜一開始就表明自己隻是打雜輔助并不參賽,還有其它兩位成員此刻并不在場。
看來決策的人就是她了,雲芝看着沈銀河默默的想。
雲芝不喜歡關注學校的八卦,自然也不知道沈小河在學校的盛名,況且她的生存之道就是無需以貌取人,不過隻依靠直覺的話,沈銀河在她眼中就像一抹柳葉刀鋒,淡淡飛過卻見血封喉。
門被粗暴的推開打斷了雲芝的思索,第二位應募者姗姗來遲。
“季諾,Alpha,A級,單兵二年級。”這是他的第一句話,言簡意赅。
男生身材偏瘦長,長長的劉海遮住眼睛,為他增添了些許陰沉,他的嘴角總是向下彎着,透着一股不耐煩和愠怒。
他掃了掃在場的幾人,那嘴角向下的弧度變得更大了。
“就你們?李莽和錢青柳不在?”季諾不滿地抱怨,在他看來這兩個一年級的女Alpha就是來湊數的,尤其是路繁星,一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靠砸錢去得來一次遊戲的機會。
路繁星注意到季諾嫌惡的眼神,莫名其妙之餘也生出了怒火:這小子誰啊這麼招人煩,她絕對不要讓這人進她們的隊伍。
季諾用力捏了捏手心,他已經被兩隻隊伍驅逐了,哪怕是有錢人的遊戲,對他來說也是最後的機會,于是他硬生生壓住了脫口而出的嘲諷,隻是表情憋的更加不爽。
朱八喜暗中遞給沈銀河一個“我就說吧”的眼神。
“李莽和青柳學長有事,今天隻有我和她跟你們聊。”沈銀河不緊不慢地指了指路繁星:“當然,我們沒有資格評判學長學姐們,隻是聊聊,看看雙方有沒有組隊的可能。”
“如果學長覺得我們不行,也可以離開,畢竟,選擇是雙向的。”沈銀河完全不受對方态度的影響,氣定神閑地端着茶杯溫手。
季諾這時也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雲芝,他偶然看過她去年的比賽,一個天資平庸的指揮,但心态挺穩,協調成員方面也還過得去,是個軟柿子爛好人。
他勉強開口,一副施恩天大的語氣:“行吧,我可以加入你們,雖然你們不行,但李莽和錢青柳不錯,之後你們聽我的,倒或許還能有一點赢面。”
這是完全不把雲芝這個指揮放在眼裡,準備靠自己在賽場上一鳴驚人了。
雲芝倒是沒有被激怒,她當然聽說過同年級的季諾,A級的Alpha靠着自己與生俱來的基因理所當然的目中無人,而與他的實力相對的是他超低的情商和智商,她不由得想知道,季諾會迎來第三次強制退隊嗎?還是這些學妹會因為他的實力而容忍下去呢?
至少路繁星已經無法承受地向沈銀河打眼色:就這種人你也要?他以為他是誰啊?真拿自己當盤菜。
朱八喜則有點幸災樂禍,暗想着這個季諾學長跟李莽碰面之後得有多精彩。
沈銀河對兩人的答複都是很官方的會再聯系,雲芝點點頭禮貌告辭,季諾則不滿地直言道:“什麼意思?我都說了可以加入你們了,為什麼還要考慮?”
“學長,雙向的意思您懂嗎?您想來,我們這小廟還怕容不下大佛呢。”路繁星陰陽怪氣的跳出來。
“你的意思是你們不想選擇我?”季諾十分的難以置信:“你們知不知道我的實力?我就不信你們還能找出一個比我更強的。”
“隻是需要更多時間考慮,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樣的,希望學長理解。”沈銀河怕這人一言不合再把路繁星給揍了,隻能出面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