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青也瞧見了這有些廉價的木盒,實在有些奇怪道:“怎地會有人拿這種東西來送人?”
實在不是她眼光高,隻是能往漪春殿裡送東西的人都不會是什麼尋常身份,既是送禮,那至少是要拿得出手的。
送這樣的東西過來,怕不是為了慶賀,反而有羞辱人的意思。
那宮人看了一眼江奉容手中的木盒,因着這東西實在與衆不同,所以她很快想起來這是何人所贈,連忙道:“這是太子殿下拿過來的東西。”
“太子殿下送來的?”芸青更是意外,“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尋常人倒也罷了,竟是太子殿下特意送來的賀禮,那邊隻能想着這其中是否是别有深意了。
那宮人卻又道:“但奴婢記得,太子殿下将東西送來時似乎還說了什麼,是了,殿下說這東西是三殿下托他送來的,這應當是三殿下贈予小姐的賀禮。”
“原來是三殿下……”江奉容将那木盒打開,瞧見裡邊是一支素色的簪子,做工與材料自然都是無法與宮中的物件相比的。
隻是如今的隋璟身在西山大營中,為了這一支簪子,想來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芸青顯然也是想到這一層,頗為感慨道:“不曾想到三殿下竟有此心思。”
江奉容卻并未多說什麼,隻将那簪子放回木盒中,而後吩咐道:“将這些東西全部都登記收好罷。”
那宮人應了聲“是”,可卻在瞧見其中一方精巧的錦盒時開口道:“此物方才是太子殿下送來的賀禮,小姐不瞧瞧嗎?”
江奉容隻瞥了一眼那錦盒,便了無興緻地搖了頭,“都差不多是那些物件,你一一登記了收入庫房便是。”
那宮人這才垂首應下。
一夜過去。
翌日一早,便有明宣宮的宮人前來傳喚,說是聖人召見。
江奉容心下猜到大約是與婚事相關之事,自是不敢耽誤,換了衣裳便往明宣宮方向趕去。
隻是到了那處,守在殿外的李沛卻不急着帶她入殿,反而道:“江姑娘,陛下眼下正在與朝臣議事,請姑娘在書房稍候。”
江奉容一怔,又聽李沛道:“這亦是陛下一早吩咐過的。”
既然是聖人的意思,江奉容自然不好多說什麼,于是隻點頭應下,而後便跟着李沛進了禦書房。
進了裡間,李沛見她隻垂首站立于房中,便道:“江姑娘坐着等便是。”
江奉容雖然面見聖人的次數總共不過寥寥幾次,可去極為清楚其中的規矩。
若非朝中重臣,哪裡有資格在此處坐着與聖人交談?
李沛雖如此說了,可她卻還是不敢這般肆意,便道:“阿容站着等候陛下前來便是。”
李沛一笑,“江姑娘何必如此,陛下此番傳召之事有事要與姑娘相商,又不是要讓姑娘過來受罰的。”
“況且,陛下也特意吩咐了,朝中之事大約還需要些時辰才能了,讓姑娘在此處喝喝茶吃些點心,隻當是在自己家中便是。”
李沛都如此說了,江奉容便也隻得依着他的意思坐下。
隻是心頭卻越發覺得古怪,雖說往日聖人确實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語,可卻與今日不同,今日好似……太過刻意了些。
李沛卻不曾再多說什麼,隻恭敬道:“江姑娘在此處稍候片刻,奴才這便吩咐人送上些茶水點心來。”
江奉容道:“如此,多謝公公了。”
李沛道:“姑娘客氣。”而後便緩步走了出去。
不消多時,有一宮人推門而人,江奉容下意識擡眼望去,見那宮人手中拿着托盤,便知這宮人應當便是李沛方才所說的前來送茶水點心之人。
那宮人行至江奉容跟前,正欲行禮,江奉容卻先開口道:“不必多禮,将東西放到這兒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