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譚從今天起就要開始軍訓了,為期四個周,軍訓完正好趕上國慶假期。
今天煎的雞蛋有點糊了,她把兩片雞蛋夾進饅頭裡,一邊大口吃着,一邊把昨天動物紀錄片剩的那一點給看完。
門鈴突然響起,因為熬夜而腦袋像生鏽齒輪一樣遲鈍的薛譚停頓兩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應該是盛晚來給自己送那隻黑貓玩偶。
她将剩下一點饅頭塞進嘴裡,抽出紙巾擦擦手上的油,起身給新鄰居開門。
美麗的少男随着開門的動作完全展露在面前,一大清早就遭受美顔暴擊的薛譚覺得自己霎時間精神百倍,晚睡早起的困意都像是被炎炎夏日的清涼河水洗刷殆盡,好心情第一次如此具象化地湧上心頭,表露在臉上。
“早上好。”薛譚鼓起勇氣主動打招呼,在确認他沒有女朋友和喜歡的人後,她終于不再像昨天下午那樣緊張了。
盛晚微微一笑,冷白的皮膚與黑曜石一般的瞳孔并未因為它們過于純粹的色彩而顯得冰冷,反而被他嘴角和煦的笑容沖散,隻讓人覺得四月春風拂面,胸口濁氣盡散。
他伸出手将黑貓玩偶遞過來:“早上好,這是見面禮,希望我的新鄰居不要嫌棄。”
直到盛晚開口說話,薛譚的視線才從那張宛如被天使吻過的完美面龐上移開,注意到他竟然也穿着灰撲撲的迷彩服。
是漂亮到隻能讓人注意到臉蛋的程度啊。哪怕他穿着武俠小說裡乞丐的衣服,薛譚覺得自己依舊會被他驚豔到。
她不由自主後退一步,更加全面地欣賞起眼前美貌絕倫的少男。
連迷彩服都能穿得如此矜貴清雅,帥到無可挑剔。
少男顯然誤會了薛譚後退一步的動作,以為是她不喜歡自己做的玩偶。失落一閃而過,明明極為淺淡且又被主人很好地隐藏起來,卻還是令每一個短暫捕捉到的人為之心碎。
薛譚從未對一個男生如此殷勤。
她立刻從盛晚手裡接過玩偶,但還是不敢直視陌生人,于是略微偏過頭:“謝謝,我很喜歡。”
這隻黑貓玩偶和薛譚頭差不多大,皮毛柔軟光滑,摸起來很舒服。她扣了一下圓滾滾腦袋上的兩顆黑色眼珠,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漆黑如墨,觸手冰涼。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視線不可避免地碰撞在一起。薛譚頗為艱難地控制着自己不去躲開,虛虛望着盛晚笑意更濃的眸子,“你,你吃飯了沒?”
如果吃過飯了薛譚就邀請他來家裡坐一會,等下一起去學校。如果還沒吃飯那就算了,她可不想等他吃飯。
盛晚好像眨了一下眼,笑着說:“吃過了,等會要不要一起去學校?”
嘴角笑意擴大,這真的是個很符合自己審美的少男。薛譚後退一步拉開門:“進來坐一會吧。”
盛晚是一個很有禮貌和教養的人,并未因為薛譚的盛情邀請就貿然進入一個女生的家,他很開心地謝過薛譚對他釋放的熱情後,溫柔地表示自己還需要在回去塗一下防曬,就不進來了。
這讓薛譚感到十分欣慰。像盛晚這樣的頂級美貌,自然需要好好保養呵護。
她坐回沙發,先仔細将玩偶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問題後将它随手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繼續認真幹飯。
七點半兩人一起出發去學校,薛譚不喜歡說話,盛晚其實也不是個話多的人,隻是他講起話來彬彬有禮讓人如沐春風,加上薛譚有意了解他,兩人一路上你來我往地倒也交談愉悅。
令薛譚震驚的是,她和盛晚不僅撞頭像是鄰居,兩人竟然還是一個高中的。
“你也是z市一高的?”薛譚皺眉:“我怎麼對你沒有任何印象?”按理說像盛晚這樣完美脫俗的男生,薛譚隻要見過一面就不可能忘記,并且哪怕她沒有見過,盛晚這種人也應該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才對,她卻從未聽說過。
盛晚輕輕笑了一下,解釋:“我高中時身體不好,很少來學校上課。”
薛譚張口想問他現在身體好些了沒,然而看到他的軍訓服便意識到既然能軍訓那身體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可是......高中身體都差到休學養病了,現在參加一個月左右的軍訓真的沒問題嗎?
盛晚帶給薛譚的那股強烈矛盾感在兩人一起走到籃球場西南角時到達頂峰。
“你......”薛譚震驚地看着他在自己隊伍旁邊停下,軍訓期間每個排都是按照專業劃分的,盛晚的隊伍在薛譚旁邊,那就說明——
她不可置信地後退一步:“你學會計?”
“是啊。”盛晚的笑容幹淨溫和:“原來我們還是一個專業的呀,真巧呢。”
薛譚學會計是因為自己是個很沒有主見的人,因為報考時不知道該選什麼專業,薛韻就說讓她學會計以後來家裡的公司上班。雖然不知道盛晚是因為什麼情況選了會計專業,但總之......還是非常出人意料啊。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薛譚沒有繼續和他唠嗑,将背包放在籃球場邊緣就趕緊回到了隊伍中。
教官是一位皮膚黝黑身材健碩的學姐,不苟言笑看起來十分嚴肅。按照身高排列好隊伍後,站在最後一排的薛譚就和新同學們在太陽底下站了二十分鐘的軍姿。
薛譚初一和高一都分别進行過一個周的軍訓,她的表現向來是隊伍裡最好的。雖然經過三個月暑假的熬夜瘋玩,身體素質下降了不少,但是和别的女孩們比起來還是要強上許多的,至少沒有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