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太久,宋漁都沒注意到舞台上的歌聲停了,又換回激烈的搖滾樂。
直到吳歧起身開口:“這邊!”
宋漁陡然回神,剛好對上餘宵的視線。
吳歧攬着他肩膀介紹:“這我好哥們,餘宵。”
哦。
原來他也不是駐唱歌手,是老闆的朋友。
宋漁後知後覺地想。
那好像就都能說通了,難怪那天吳歧對他的态度隐隐透着不同。
隻是當時她所有的關注點都放在李希身上,所以沒多想。
虧她還像個傻子似的擔心餘宵會不會被老闆扣工資。
原來過去這麼多年,她還像當初一樣傻。
吳歧問餘宵:“坐下一起喝一杯?”
說完,他示意李希:“寶貝,往裡面挪一下。”
“行。”
“不用麻煩。”餘宵說:“我坐這兒就行。”
旁邊突然多了個人,宋漁下意識往旁邊挪。
然而另一邊坐了個胡成禮,沒多大空位,她挪到極限也隻能稍微拉開一點距離。
似有若無地香水味硬擠進鼻腔。
因為毛孩子們對氣味很敏感,所以宋漁從不噴香水,了解不多,但這并不妨礙她覺得這股味道很好聞。
像松樹林間清冽的雪。
轉念想到自己前幾天有多自作多情,宋漁又覺得不好聞了,雙手握着酒杯杯,無聊地轉動。
餘宵忽然俯身靠近,在她耳邊低聲道:“好巧,宋醫生,又見面了。”
太近了,宋漁能感覺到他說話聲呼出的氣息。
他甚至還笑了聲。
那股味道變得更濃郁了,像是要把她完全包裹起來。
耳朵被他氣息掃過的地方開始發燙。
這一晚上,宋漁感覺像是坐上了過山車,心情各種跌宕起伏。
就在她忍無可忍,打算去外面透口氣的時候,胡成禮突然開口:“帥哥,我怎麼看你有點眼熟呢?”
酒吧光線不明,其實他也不是很确定,但就是隐約有種感覺。
餘宵直起身,跟他對視:“有嗎?我怎麼不記得見過你。”
語氣太過坦蕩,讓人很難懷疑。
胡成禮抓抓頭發:“哦,那可能是錯覺。”
李希笑道:“是吧?你也覺得他眼熟吧?我上次也這麼說的,好像哪個明星,但我一下子想不起來名字了。”
餘宵舉了下酒杯:“多謝誇獎。”
推杯換盞,話題很快進入下一輪,誰也沒把剛才的小插曲當回事。
十二點過,宋漁的生物鐘開始上班,她隔兩分鐘就要打個哈欠。
李希喝多了,跟吳歧兩個酒鬼抱在一起不肯放手。
胡成禮就更别提了,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
反觀餘宵像沒事人一樣,要不是宋漁就坐在他旁邊,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都要懷疑他剛才喝的是不是白水。
“要不今天就先到這吧。”宋漁提議道。
她側臉看向那倆,隻覺得一陣頭疼。
“酒吧後面有休息室,暫時先讓他們住一晚吧。”餘宵說。
宋漁無奈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餘宵找了兩個服務生,幫忙胡成禮扶到休息室安頓好。
至于那對喝多了都不肯放手的熱戀期小情侶,宋漁試圖把他倆分開,但沒成功,幹脆放到一張床上。
反正喝成這樣,也做不了什麼出格的事。
“你呢?”餘宵問她。
“我回家。”
“走吧,我送你。”
在酒精的作用下,大腦反應遲鈍,等宋漁意識到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酒吧門外。
更深露重,她打了個哆嗦,倒是感覺清醒不少。
“我……”
“你在這等我一下。”
不等她再說,餘宵已經轉身回到酒吧裡。
宋漁想了想,拿出手機點開打車軟件搜索網約車。
大概是晚上客人少,接單很快,系統顯示司機隻需兩分鐘就到。
宋漁還記得之前的烏龍事件,不太想讓餘宵送她,暗自盼望司機能趕在他出來之前到達。
可惜事與願違,餘宵很快去而複返。
宋漁突然感覺肩膀一沉,低頭發現多了件衣服。
男士西裝外套,面料柔軟舒适,很薄,但很暖和。
帶着之前在餘宵身上聞到的木質香。
“不用……”宋漁下意識想脫下來還他,剛要動作就被按住了。
“穿着吧。”餘宵說:“夜裡冷,小心感冒。”
說完,他松開手,邁步向前,跟她并肩而立。
宋漁餘光瞥到他低頭翻手機,以為他要叫車,趕緊說:“我已經叫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