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漁最後買了個袖扣,款式簡單低調,無論怎麼搭配都不會出錯。
回去的路上,她打了一路腹稿,琢磨着那句話該以什麼樣的方式說出口。
思來想去,宋漁決定還是送禮物的時候最好,有個情感寄托,不至于太尴尬。
她甚至還在腦海中模拟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光是想想就感覺心跳加速,緊張得要命。
回想起當初在除夕煙花下無疾而終的告白,宋漁忍不住誇贊自己當年的勇敢。
同時不得不感歎一句,真是時過境遷呐。
晚上,接近七點,餘宵到達醫院,剛推開門就看見一道白影飛速閃過。
沒有心理準備,他被吓了一跳。
下一秒,一隻圓滾滾的小貓崽慢悠悠出現。
似乎察覺到小家夥跟不上,大黑跳上沙發,回頭安靜地等着它。
宋漁笑着解釋:“沒有什麼客人,我就把小白放出來跑跑,總關在籠子裡不好。”
餘宵走過去,先把花放下,随口問:“吃飯了嗎?”
宋漁搖頭:“還沒。”
她買完禮物後就差不多中午了,于是順便在商場吃了拌飯,因為心情好,她還多點了一份肉沫豆腐,結果就是毫不意外地吃撐了。
“剛好,我也還沒吃。”餘宵看了眼時間,提議道:“那早點關門?”
“行啊。”宋漁說:“你等我一下。”
另一邊,大黑還在旁若無人地帶着小白上蹿下跳。
宋漁抓不住它,但有的是辦法控制。
她走過去,彎腰把小白拎起來,轉身往籠子那邊走。
果不其然,像被按下了開關,大黑一下子就停了,掉頭直奔籠子。
落鎖聲響起的瞬間,它剛好跳到籠子頂上,往那裡老老實實地一趴,不動了。
餘宵眯了眯眼:“還挺有意思。”
“那可不。”宋漁脫掉外面的白大褂,換外套:“不都說嘛,三花在貓界可是公認的大美女,小白算是大黑帶大的,估計把它當女兒養呢。”
餘宵習慣性想幫她拎包。
宋漁神情一震,眼疾手快地趕在他之前把包拿過來:“不用,我自己來。”
餘宵懸在半空中的手指微頓,擡眸看向她那隻穿了一半的袖子上,遲疑幾秒,最終什麼都沒說。
包裡明顯有東西不想讓他看見,但沒關系,這是她的隐私,他選擇尊重。
宋漁沒想那麼多,見他不再堅持,頓時松了口氣。
上午買的袖扣就放在包裡。
驚喜如果被提前發現,那可就太沒意思了。
宋漁一隻手緊緊攥住帆布袋袋口,然後把另外半邊袖子穿好:“走吧。”
……
車很快駛入車流中,宋漁側目看向窗外。
高高矗立的寫字樓依舊燈火璀璨,絢爛的霓虹燈在夜色中格外奪人眼球,是與白天截然不同的景象。
無論看過多少遍也不會覺得膩味。
恰好遇到紅燈,車緩緩停在人行道前,餘宵半臂随意地搭在車門上,轉頭看向身邊。
随着年齡增長,宋漁曾經圓潤的臉蛋在嬰兒肥褪去之後,線條愈發明顯,變得更加秀氣了。
倒是那雙眼睛依舊如初,滴溜溜地轉個不停,靈動又活潑。
視線向下,餘宵忽然掃到她腿上的那隻帆布包。
宋漁平時都是把包放在後排的,今天卻始終把它攥在手裡,像是在守護什麼。
嗯,就是還會把心事都寫在臉上。
餘宵覺得好笑,無聲地勾了勾唇角。
綠燈在此時亮起,後面傳來催促的喇叭聲,他眯了下眼,而後收回視線,擡腳松開刹車。
又過了一會兒,車停在了一家超市門口。
宋漁轉頭看向餘宵,奇怪道:“不是去吃飯嗎?”
餘宵解開安全帶:“回家吃。”
宋漁愣了下,想到家裡空空如也的冰箱,突然反應過來,那确實是該先來超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此刻她完全沒有懷疑,冰箱裡隔天就會補滿的牛奶和蘇打水究竟從何而來。
超市是某連鎖品牌,占地面積很大,分為上下兩層,二樓是日用百貨,食品都在一樓。
入口處盡是些牛奶、酒水之類,餘宵推了輛空車,兩人并肩往裡走。
這個時間,超市裡人不多。
宋漁站在兩排高聳的貨架中間,看着前面空蕩蕩的甬道,心中突然有念頭閃過。
她低頭看了看餘宵手中的購物車,伸出手:“車給我一下。”
餘宵不知道她要幹嘛,但還是順從地遞過去。
宋漁站到車上後方,雙手握住推杆,示意他:“你讓開點。”
餘宵後撤一步。
隻見宋漁微微躬身,一腳踩在底層橫杆處,另一隻腳用力一蹬,整個人如箭一般蹿了出去,然後悠悠停在五六米開外的位置。
“……”餘宵頓在原地。
宋漁過了把瘾,心情好得不得了,轉過身來笑呵呵地朝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