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為了求原諒,花大價錢請兩人吃了頓高端日料。
宋漁笑了聲,回道:【不逗你了,但我真去不了,我現在在高鐵上呢。】
胡成禮突然出現:【幹嘛去啊?】
希希:【喲,太陽都把你屁股曬穿了吧?】
胡成禮:【你就早起這麼一天,有什麼資格說别人。】
這倆人但凡碰面就得互嗆幾句,宋漁已經可以做到自動屏蔽。
宋漁:【去上海,參加研讨會。】
希希:【可惜了,我同事推薦了一家雲南菜,本來還想請你們去吃。】
胡成禮:【你可以單獨請我。】
希希:【滾!你配嗎?】
胡成禮:【我怎麼就不配了!?】
“……”
宋漁默默點開群聊右上角,開啟“免打擾”模式,頓時感覺世界都清淨了。
餘宵依舊沒回。
她關掉手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四個半小時後,高鐵進站。
宋漁推着行李箱,一邊跟随人流出站,一邊查看微信。
群消息99+,全是那倆人小學生般的鬥嘴,最終停止在李希那句:【懶得理你,我飛了。】
餘宵的消息在發車半小時後,那時候宋漁剛睡着,所以沒看見。
她單手打字:【我到了。】
隔了幾分鐘,宋漁坐上地鐵,才收到回複。
餘宵:【吃午飯了嗎?】
他記得她早上隻喝了杯牛奶。
宋漁:【還沒呢,剛下車,準備先去酒店。】
餘宵:【到了發個定位給我。】
宋漁:【OK。】
餘宵剛從會議室出來,後面跟了一大堆人,他一停,其他人也跟着停,面面相觑,以為老闆還有要事吩咐。
結果就看到他拿着手機打字,眉目間神情特别溫柔。
有人小聲嘀咕:“老闆這是給誰回消息呢?”
其中有知情者推測:“汪總吧,我聽說她快要和老闆訂婚了。”
“真的假的?”
“真的啊,早都傳開了。”
曹特助趕緊給衆人使眼色:“各位都先回去忙吧。”
在座都是人精:“哎,我等會還有個會要開。”
“對對對,我下午還要出去見客戶。”
“……”
眨眼間散了個幹淨。
……
四十分鐘後,宋漁到達酒店,辦完入住後,第一時間給餘宵發了定位。
餘宵秒回:【快去吃飯。】
宋漁:【知道,知道。】
她也确實餓了,把行李箱推近房間裡,顧不上收拾,先去樓下小店吃了碗面。
研讨會第一天,宋漁光筆記就寫了二十多頁,感覺受益良多,尤其是其中一個關于先天血管畸形的案例,比她遇到的那個嚴重多了。
傍晚回到酒店後,她就再也沒下樓,一直在整理筆記,吸收經驗。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不經意間擡頭,發現外面早就黑了。
宋漁猛然回神,突然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趕緊打開手機。
指尖在即将觸到鍵盤的前一秒,蓦地停住。
打電話好像顯得更有誠意吧?
這樣想着,宋漁退出微信,給餘宵打電話。
響了兩聲,很快被接通。
“小漁,你忙完了?”餘宵問。
“嗯。”
“研讨會還順利嗎?”
“挺好的,感覺學到很多東西。”
宋漁隐約聽到他那邊似乎有汽車喇叭聲:“你在開車?”
“嗯。”餘宵說:“沒事,馬上就到了,你繼續說。”
“反正來了不少業内前輩,我記了好多筆記,還聽了幾例特别少見的案例……”
宋漁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餘宵一直安靜聽着,沒有打斷她。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關車門的聲音,于是話鋒一轉:“你到了?”
“嗯。”餘宵問:“怎麼不說了?”
沉默幾秒,宋漁做好心裡建設,喊他:“餘宵。”
“怎麼了?”
“生日快樂。”
回應她的是更漫長的安靜。
宋漁反應過來,極為震驚:“你不會把自己生日都給忘了吧?”
餘宵失笑:“被你說中了。”
“……”宋漁也跟着笑:“沒事,你忘了就忘了吧,反正有我幫你記着呢。”
餘宵握着手機地手驟然收緊。
心髒泛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像被攥住了,又像是泡在蜜罐裡。
他上次過生日還是八年前,自那以後就沒人記得了,連他自己都忘了。
可偏偏,此時此刻,有人對他說,沒關系,我記得。
宋漁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仍舊自顧自地說着:“你到家了吧,去那對大白鵝後面看看,有驚喜。”
餘宵問:“什麼驚喜?”
宋漁神神秘秘地說:“你自己去看呗,看了就知道了。”
“……”餘宵這次是真的笑了,無奈到了極點:“你這話說得有點晚了。”
宋漁下意識問:“什麼意思?”
“要不然……”餘宵慢慢道:“你還是下樓看看吧。”
呆愣幾秒,宋漁若有所感,騰地站起身往窗邊跑。
椅子腿與木地闆摩擦發出巨大的響聲。
餘宵連忙叮囑,語氣特别寵溺:“小心點。”
宋漁的房間在三樓,她手撐在玻璃上低頭往下看。
昏黃路燈下,其實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但她依舊能清晰分辨出那道颀長身影。
此刻原本應該在北京的人,就這樣活生生出現在面前,宋漁驚訝到無以複加,激動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餘宵的聲音穿過話筒,低低的,帶着笑意。
“想你了。”他說:“所以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