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舟對于傅離要怎麼處理村中詭異病症一事很是好奇。
早上傅離剛一出門,他立刻就跟了上去。
景舟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到時候傅離沒能解決,他就用自己的法子冒險一試。
反正儲物袋中他别的不多,就靈藥管夠。
靈藥不行,用靈力驅邪也行,再不濟還有仙尊在。
在這件事上,他相信仙尊絕不會袖手旁觀。
景舟對夙檀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感,完全不知道他的仙尊靈力修為盡失,現在還不如他呢。
抱着這樣的想法,臨走前景舟特意給夙檀塞了塊玉牌。
這玉牌是用來求救的。
他向夙檀求救。
夙檀倒是什麼也沒說收下了。
自以為有了底氣的景舟,滿臉輕松地走了,卻不知他走後不多時,夙檀也離開了。
轉瞬間,就隻剩下妄月在這屋裡待着。
良久,在床上閉目養神的妄月輕輕睜開眼睛,對着虛空中的一處突然說道:
“出來。”
妄月話音落下,隻見虛空中仿佛被滴入一滴濃墨,墨迹暈染開來,濃稠黏膩。黑暗迅速包圍四周直至整間屋子中透不出半點光亮。
到這個時候,一道黑影憑空出現。
他落地無聲,又似缥缈無形,随着他走近妄月,身體逐漸凝實。
“見過尊主。”
妄月嘴角噙着笑:“影魔,是你來了。”
影魔擡頭仰望着自己的尊主,滿眼敬畏:
“岐老派出屬下等有六十四衆下界尋尊主,隻不過屬下運氣好,先一步找到尊主。”
聽到岐老的名字,妄月明顯一頓,然後問:
“岐山可還好?”
影魔的聲音一下低沉了下去:
“岐老受了重傷,他安排屬下等出來後,就化作黑珠埋入了穢土中。”
妄月笑意頓失,他皺着眉頭問:
“誰做的?”
岐山自穢土中出世,隻有陷入瀕死之地才會化成黑珠埋進穢土中,等待千年甚至更久,方能重新獲得生機。
“是滄衍宗宗主尋微和長老雲川。”
影魔恨恨說道。
妄月緩緩說道:“又是滄衍宗。”
影魔不敢說話,将頭深深埋下去。
須臾,妄月朝說:“起來吧。”
“是。”
影魔站起身。
妄月問他:“青山村的事是你做的?”
影魔點頭承認道:
“是屬下。”
妄月稀奇地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能短時間内讓全村得病,妄月記得隻有瘟魔能做到。
影魔又是怎麼做到的?
影魔卻道:“屬下隻是拿走了他們的陽壽。”
他生于黑暗中,可以寄居于别人的影子中,最擅長偷走别人的修為。
隻是凡人沒有修為,他就改為拿走他們的陽壽。
影魔細細解釋道:
“屬下先取了兩個落水孩子的陽壽,然後在他們身上留下一道影分身。
這兩道影分身會随着他們接觸的人開始轉移,轉移到一人身上就會拿走一人的陽壽。”
他偷去修為用的也是這種方法。
影魔曾經用此法,悄無聲息地滅掉過上界一個小宗門。
“凡人的陽壽你拿來做什麼?”妄月問完,又很快反應過來,“你不會是想借機威脅傅離?”
妄月還真猜對了。
影魔可不是景舟那個呆子,在這裡這麼久都沒看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尊主和仙尊分明是受制于那個女人。
影魔雖不知道兩位究竟有什麼把柄在那女人手裡,可他明白想要把尊主救出去,隻能反過來抓住那女人的軟肋。
經過影魔長時間查探,他覺得這些凡人應當可以脅制她。
影魔說:“那些凡人暫時死不了,可如果陽壽長時間不還回去,便是必死無疑。”
言下之意,他們可以用這個當籌碼威脅傅離。
影魔的做法乍聽之下很合理也很聰明,可是他錯估了一些事。
首先,傅離未必真的會為了凡人妥協。
傅離是妄月所見過的人中性子最為古怪的一個,軟硬不吃,肆意妄為。
影魔做下的這些事,更有可能會激怒她。
再有,妄月其實并不想讓人知道他受制于人。
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因為想讓他死的人太多,更不消說,若有人知曉傅離手裡有他的身體,更兼能操控他……
最後,他很懷疑,影魔的所作所為真的能瞞過傅離嗎?
妄月看着影魔的眼神溫和又包含贊賞,他說:
“做的很好。”
影魔激動地渾身發顫,魔界中沒有人被魔尊如此褒獎了,能不激動。
如果說夙檀被上界衆修士奉為神明,那妄月就是他們魔族的神明。
神明所顧,豈能不高興。
“我在這裡的情況,你可有跟旁人說過?”
妄月忽然問道。
影魔稍微冷靜了一下道:“屬下曾跟護法傳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