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預料中的溫柔輕哄,恰好這時保護中心的車子到了,弗蘭德一把跳了下來,迅速上車并關上車門。
隔着車窗,依稀可以從omega緊繃的面部線條看出他生氣了。
“宿主,你不去哄哄男主嗎?”
系統12345撓撓頭,如果它有頭的話。
“他不需要我哄。”程時茶看向遠去的飛車,理了理袖口,眼中波瀾不起。
系統如果将視角切到弗蘭德那邊的話,就會看到他臉上的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膽寒的陰郁。
酒吧裡的插曲程時茶沒有放在心上,她整理好着裝,将車停在軍校的地下車庫,循着燈光,朝宿舍走去。
聯邦第一軍校作為老牌軍校,誕生了不少在軍事領域威名赫赫的大人物,因此名聲在外,無數人擠破腦袋都想進入聯邦第一軍校,借此來作為踏入軍界的踏闆。
令衆人趨之若鹜的軍校自然不差錢,不說教學樓幹淨的大理石地闆,幾百平的宿舍,就連路邊的路燈,都抵得上中等星球殷實家庭一年的收入。
虹膜識别成功後,搭載電梯的間隙,系統12345好奇觀察程時茶的神色。
“你對男主,沒有絲毫心動嗎?”
不等程時茶回答,系統又自言自語:“要知道,這個世界的男主可是蟲後,并非所有的蟲族都面目醜陋,有些蟲族外表極具蠱惑性,男主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聯邦的omega自小被教導得循規蹈矩,到一定年齡後就會被送到新娘學校,學習怎麼做一個合格的家族主母。”
“而弗蘭德是罕見的例外,他性格複雜多變,時而柔軟如水,時而乖戾刺人,這樣的一個omega,怎麼不讓人好奇,怎麼不讓人想要奪得他的真心?”
“在他手下,已經折了很多任務者了。”
系統12345說完,便等待程時茶的回應。
女人即使不久前還待在酒吧喝酒,身上彌漫着淡淡的酒氣,但神态端正,眼神清明,渾然不像剛鬼混回來的樣子。
電梯門打開,程時茶走了出去,“他是蟲族,僅此而已。”
系統一愣,随即明白宿主話裡的意思。
弗蘭德不僅是男主,還是蟲族,僅憑着一點,就足夠宿主對他沒有絲毫心動。
這時,系統才想起來宿主生前是為了保護聯邦而死的,罪魁禍首就是蟲族。
它心虛一瞬,這也沒辦法,誰知道随便一抽就抽到了星際世界,男主還跟宿主是天然的對立面。
系統縮了回去,決定最近沒事就不要出聲。
程時茶打開房門,還來不及關門,就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客廳裡剃着闆寸的健碩alpha正撩開背心,露出八塊壁壘分明的腹肌,幾顆汗液順着胸膛滑下,沒入黑色的短褲裡。
格雷特聽到開門聲,擡頭時正好和程時茶的目光對上,熱意瞬間上湧,耳朵溫度急劇上升,他慌慌張張放下衣擺,有些手足無措。
不知是該慶幸自己皮膚夠黑,耳朵再紅也看不出來,還是該慶幸自己動作夠快,沒在舍友面前失禮。
他眼神飄忽:“你回來了啊,需要喝點飲料嗎。”
艹!見鬼,怎麼今晚一見到程時茶心髒就跳得那麼快,快到就要喘不過氣了。
難道是鍛煉過度了?
程時茶回道:“不用了,我先去洗漱。”
她視線在格雷特的腹部滑過,回想起剛才無意間見到的腹肌,有些嫉妒。
同為alpha,她的膚色偏白,總是曬不黑,而且不管怎麼鍛煉,都隻有一層薄薄的肌肉,不夠alpha氣。
格雷特撓撓頭:“那好吧。”
氛圍冷卻下來,格雷特頭一回暗惱自己不會說話,隻能沒事找事幹将客廳裡的器材重新搬到另一個角落。
程時茶沒在意,回房間途中路過另一個舍友的房門,房門在她經過時恰好打開,克尼希低着頭,長長的劉海擋住雙眼,表情難辨。
不同于程時茶和格雷特同屬于機甲系,克尼希屬于指揮部,指揮部的人精神力極高,行為處事異于常人。
就像現在,克尼希好似沒見到另外兩個舍友,徑直走向飲水機,片刻過後拿着水杯就要回房間。
動作行雲流水,好似在外面多待一會兒都讓他難受。
走過程時茶身邊時,他頓住腳步,折身返回,仍舊是低着頭陰沉沉的樣子,“你身上的味道……好奇怪。”
程時茶:“……”
一旁收拾器材的格雷特反駁:“沒有吧,不就是酒味嗎?alpha喝點酒放松一下很正常啊。”
“不是酒味。”克尼希眉頭微皺,鼻尖輕動幾下,接着眉頭越來越皺,他撩開劉海,眼裡盡是困惑:“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啊哈!你不會是易感期快到了吧,怎麼這麼敏感。”
“還是說,你是A同?”
說到最後,格雷特搓搓手臂,一陣惡寒。
正常來說,alpha作為聯邦的掠奪者和支配者,對同類總是帶着淡淡的抵觸,嚴重的隻有稍微靠近就會嘔吐不止。
像是今天克尼希的行為就有點過頭了。
也許是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變态,克尼希退後一步,重新低着頭道:“抱歉,我真的隻是覺得有股味道很奇怪,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嗎?
格雷特聽到這來了精神,他豎起耳朵,連動作都放緩了。
程時茶否認:“這不是我信息素的味道,應該是不小心蹭上了其他omega的味道。”
克尼希歪頭,有些疑惑的樣子,最終還是默默走回了房間。
格雷特靠近程時茶,開玩笑道:“有漂亮的omega也不介紹給舍友,下次一起去酒吧玩啊。”
格雷特沒指望程時茶會答應,程時茶平時總是早出晚歸,沉默寡言,他之前以為舍友愛玩,可總成績第一的名次告訴他想多了。
這一次,不知出于什麼心思,他第一次開口邀請。
另一個陌生alpha的靠近,讓程時茶有種領地被侵犯的不悅,更别說剛鍛煉完的alpha渾身都散發着嗆鼻的硝煙味。
她隻想趕快洗漱完睡個好覺。
于是她敷衍道:“好啊,下次再說。”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着淡淡的酒氣,格雷特拼命想從中捕捉另一個alpha的味道。
是冷淡疏離的檀香。
耳膜鼓動,眼前有些眩暈,他捂住了眼。
好半晌,他拿開了手,睫羽濕潤,褐色的眼睛泛着水漬。
他在……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