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病院裡請筆仙?!
這真的被允許??
薛琴光是聽見這兩個字都後背發涼。
上學時期愛玩,最喜歡聽一些靈異離奇的故事,最普遍的筆仙肯定也了解過不少。
甚至說,她隔壁的一宿舍女生還在大半夜玩過。
後續也莫名其妙的發生過一些倒黴的事。
聽說這種請靈遊戲,大多請來的都不是真正的仙,而是孤魂野鬼。
能送走還好,送不走可就要被纏一輩子了!!
薛琴心驚膽跳的想。
這種精神病院裡,恐怕多的是瘋狂的鬼魂。
她害怕的抱緊汪子珩,問:“就不能不玩嗎?”
程八娘遺憾的搖搖頭。
“這是每晚都要玩的遊戲,以後你們會習慣的。”
薛琴:“……”不,她絕對習慣不了!
……
筆仙啊。
簡言之一臉漠然,對這種東西沒太大反應。
反正都是鬼,她可見過太多了。
隻要不故意閃現吓唬她,她就沒關系。
筆仙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一種信則有不信則無的問答遊戲。
不過……筆仙是這麼玩的嗎?
簡言之在一旁觀摩,看程八娘把紙和筆放在桌子中央,但紙上什麼也沒寫。
她問:“紙上,你不寫點什麼嗎?”
程八娘沒回頭,聲音低低的,有種别樣的神秘。
“我們的筆仙,可和外面的不一樣……”
能有什麼不一樣?
這裡的筆仙難道準确率要更高?
簡言之始終盯着程八娘的動作,發現她真的隻是把紙筆鋪平在桌面,一點小動作都沒做之後。
阿七也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伛偻着脊背,看上去隻有一米五。
一雙過分敏感的眼睛在五個人身上轉來轉去,嘴角扯出一道奇怪的弧度,盡顯陰郁。
最後在程八娘的催促聲中坐上椅子。
她嘴角下撇,嘟囔了一句什麼。
五個人也跟着落座。
所有人都伸出一隻右手,貼在其他人的指縫間,握住最中央的那支筆。
因為手的數量比較多,筆并不能被緊緊握住。
隻是靠中間形成的一個圈支撐着。
筆卻立得筆直。
随後所有人将胳膊輕輕擡起,筆尖虛虛的放在紙面上。
程八娘閉上眼睛,嘴巴裡緩緩念叨着:“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和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
她的聲音缥缈又模糊,唯有這句話像是自動刻進了其他人的腦中。
不用細聽,就知道了内容。
其他人也看葫蘆畫瓢的閉上眼,嘴巴裡不停的重複這句話。
“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
一時間,房間裡隻剩下許多人說話重疊在一起的聲音。
閉上眼睛後,簡言之明顯察覺到有什麼悄悄變化了。
她一邊說,一邊仔細聽着其他人的聲音。
師兄妹兩人除了第一遍有些遲疑之後,後面就說的十分熟練和平穩。
聲音也最大。
汪子珩聲線有些不穩,他努力不那麼緊張,盡力追趕前面的聲音。
薛琴一連幾句,磕磕絆絆的都沒說好,她怕的嗓音都抖了。
音量降低許多,但還在堅持。
另外兩個女人呢?
她們是怎樣的聲音?
簡言之聽不見。
因為她聽見了更多的,其他“人”的聲音。
或年幼,或蒼老,嘶啞的,又碎又雜的夾雜在他們聲音的縫隙裡。
他們拼命地填滿了那些空隙,讓這裡變得無比熱鬧。
時而在耳邊碎碎念,時而在遠處嘶吼。
實在太吵了。
簡言之不滿的皺起眉頭。
更加專心緻志的念那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
大腦終于安甯下來。
她念着念着,突然發覺。
房間裡怎麼隻剩下她一個人的聲音了。
她嘗試停頓了一下。
然後在短暫的死一樣的寂靜中,她恍若聽見了一個短促的尖笑。
小醜一般的嘲笑她。
簡言之聞到鼻腔裡湧出濃濃的血腥氣味。
她靜下心,繼續念着。
大概有上百遍了。
筆仙沒有出現,也不能睜開眼睛。
她開始困了。
十分不合時宜的困。
不能在這個時候睡着,否則就會出現不好的事。
就像有人在耳邊邊吹涼風邊說出來的一句話。
帶着微微警告的氣息。
“小卧底。”
半夢半醒中,她的耳中突然灌入這句話。
混着冷風和薄荷的芬芳,瞬間将她昏昏欲睡的思緒拉了回來。
老大?
是幻聽嗎?!
簡言之忽然清醒,自己剛才居然差點就昏睡過去了!
不太對,這不是玩筆仙該有的情況。
其他人呢?
不會也睡着了吧?
簡言之悄悄睜開眼睛。
在半眯的眼皮下,看見程八娘在昏暗的燈光下盯着她。
死白的皮膚下是一雙瞪大的眼珠子,眼底布滿血絲和貪婪。
直勾勾的。
“!!”
她的心髒猛地落了一拍。
眨眨眼,再看。
程八娘正閉着眼睛,面朝着紙面。
是錯覺?
簡言之覺得不是,現在的氛圍簡直詭異到了極點。
其他人還在不停的念着同一句話。
但就像錄音播放一樣,沒有一絲情感起伏。
滋啦滋啦……
空氣中又響起那個奇怪的聲音。
仔細聽,還有一些扭曲的音調糅雜在裡面。
怪異的偷笑聲震得雙耳都發鳴。
在安靜的夜中顯得格外滲人。
可其他人卻沒有絲毫反應。
就好像睡着了。
陰寒的氣息慢慢攀上了她的手臂。
四面封閉的小房間裡,不斷有寒風從衣袖裡竄進來。
手酸的難以支撐。
而其他人的手也明顯快要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