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進退兩難之際,前方又是一股熟悉的魔力迎面襲來,直打得獨眼無處躲藏。
加上脖子上牢牢禁锢的窒息感,激起了它近乎抓狂的怒氣。
狼決心不再示弱,身後在鬥志的沸騰下全力一搏。
在頸間又一次被扼住的刹那,睜開了冒火的獨眼,喉嚨深處迸發出一股威力不亞于溫泉的白瀑,穿過血盆大口,毫不客氣地灌入那個神秘的盡頭。
和島外一樣,整個空間被沖刷得也晃了起來,在狼兇狠的反攻下不停地顫栗。
對比之下,狼久經封印的魔力更勝一籌。
眼前甚至倒流起了巨浪,淹沒了狼仍然怒氣未消的身影。
腳下颠簸得幾乎無法站立,狼不敢有半點懈怠,壓住身子竭力輸出,直到口中隻剩下殘餘的幾滴濁液。
随着狼的火力逐漸褪去,項間的緊實也慢慢消失,周圍恢複了平靜,還未從縫隙瀉出的半腔白浪如退潮樣沉到了地底。
一陣濃烈的倦意擴散到了全身。狼實在支持不住了,獨眼緩緩合上,繃緊的身體癱軟在地。
在進入夢鄉的一瞬間,感覺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隻無形的手,像坐滑梯般把自己抽離了這個島嶼。
還想下意識地抓住旁邊的軟壁抵抗一下,然而渾身已虛脫,隻能聽由天意,被抛出了這片快樂的地盤。
屋裡,一聲拖着疲憊不堪尾音的長歎響起,寬闊的軀體無力伏倒。
一頭濕漉漉的淩亂短發俯沖着栽了過來,被兩隻同樣哆嗦的手勉強托住,輕輕地擱下。
原來鋪在床上的被子,和甩在一角的幾件衣服,早已自覺默契地讓出了舞台,七零八落地轉移陣地到了觀衆席。
還是那兩隻手,帶着尚存氣力的溫情,再次撫摸着緊靠在身上肌肉還在顫抖的腰身,把臉貼到耳邊,一句滿含困意卻不失溫柔的話從唇齒中輕吐出來:“謝謝你,小狼麒。”
她用盡剩下的力氣,把他翻過去半個身子,仰卧在旁邊的枕上。
由于消耗體力過多,他的臉色顯得有點蒼白,全身都濕透了。
程蔓起床摸了件衣服先套上,自我緩和了一會,去擰了條濕毛巾,給他細心地擦幹淨頭臉和身上的汗。
又倒了杯溫水,托着他的頭,小心地喂了幾口。
他動了動喉嚨咽下去,又睡着了。
為他蓋好被子後,程蔓到浴室簡單洗了個澡。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忽然笑着哭了。
回到床前,孔令麒仍在酣睡。
已經恢複正常的臉上,挂着一抹勝利的笑意。
而這抹笑意,也在程蔓俯身輕嘗之後,完整地複制粘貼到了她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