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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彩蛋·前世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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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我想帶你去個地方可以嗎?别擔心,和家族立場那些沒關系。”

“去哪?”

“我想到富士山最後看一次櫻花……”

暮春時節,蒙蒙細雨中,隐沒在缭繞煙霧裡的富士山頂,宛如國畫裡蜿蜒曲折的線條。

同樣經曆了戰争洗禮,在今天這樣天氣來賞花的人幾乎為零,也給了一家人獨處的機會。

雨中的落櫻别有一番氣氛,杜鵑打着油紙傘領着孩子,和禮帽大衣裝扮的池鐵城漫步在濕漉漉的石闆路上。

“媽媽,為什麼要專門跑到這裡來看這個花?”

“小斌,這個櫻花在媽媽的家鄉,是熱烈高尚的意思,是這裡的人信仰的精神。你看它們開得一片一片的,像不像我們來時看見的大海?”

“這裡的男人和女人都喜歡花嗎?”

“這個花不一樣,它是我們的民族文化圖騰。現在和你說這些理解起來還有點難,你隻要知道看到這個花覺得生活美好、充滿希望就可以了。”

池鐵城在旁邊一直靜靜地聽着,突然插了一句:

“不是說櫻花也是死亡凋零之花嗎?”

“是的,現在開得有多燦爛,枯萎時就有多凄涼。所以很多文人武士都選擇到這樣的地方結束自己的一生。”

來到了一棵繁茂的樹下,确認四下無人,杜鵑從身上的包裡掏出了當初自己在花店穿過的那套和服。

“鐵城,我想把這套衣服埋在這裡。”

“這是你那次最後見到方鵬時穿的吧?”

“對。我因為忘不了和他一起在天津的日子,一直沒有處理掉,這也是我在父親活着時保留的唯一物品了。”

“我決定帶到這裡,就是想徹底告别過去。除了和方鵬的舊情,還有和家族在中國參與過的那些罪惡。它是我作為佐藤千夏的身份标識,還是讓它回到正确的地方最合适。”

“一旦埋了,意味着你和家族的一切關系到此為止。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我不後悔。我要把自己不堪回首的前半生,都葬在這絢麗的墳下。”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這是我自己的事,你負責安全就行。”

蹲在樹腳下用小鏟子挖起了墓穴,被雨水浸濕的泥土減輕了不少壓力,不一會就完成了。

小心把疊好的衣服放入坑中,點燃了邊緣的布料,一道在雨水滴答聲中安靜跳動的火苗映入眼簾。

孩子抱着池鐵城的腿,緊張地瞪大眼看着這不理解但保持沉默的一幕。

身為狙擊手,池鐵城面對萬物逝去的常态雖見怪不怪,可是今天這個情況還是第一次看到。

待餘火熄滅,杜鵑再把積土一點點填回原地,直到那個地方被整理得幾乎看不出人為的痕迹。

煙氣塵粒逐漸淡化在雨裡,杜鵑将工具清洗幹淨後收拾完畢,站起來接過頭上的傘。

“走吧,我們要回家了。”

池鐵城沒有把傘交給她,而是替她抖去身上沾到的雨滴,攬着她的肩膀緩緩邁開了步伐。

“鵑姐,确定以後都不再回來了嗎?”

“說不準,我想這輩子都不會回來吧。如果有機會,下輩子換你帶我來?”

“我不知道會以什麼理由帶你來,不過這花很好看是真的……”

一家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樹林深處,隻有仍在墜落的花瓣慢悠悠地飄進了地面淺淺的腳印,似乎在與這座特别的衣冠冢無言靜叙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回到松江的幾天後,池鐵城鄭重下廚做了一個三層的舒芙蕾,還有豐盛的法餐,一家人熱熱鬧鬧地給兒子過了生日。

盡管對許願的要求似懂非懂,池禹斌還是認真地道出了“希望爸爸媽媽還有大姨每天都安全”的童言,令在場的衆人為之動容。

池鐵城重新找了個時間,與保密局秘密聯系上,申請到了前往台灣的機會。

鑒于目前的形勢下,需要先去香港,才能轉到對岸。

隻要能順利離開,再曲折他也接受了。

臨行前,他仍然化妝去了最後一次教堂,在那裡聽了唱詩和布道。

也悄悄蹲在松江中學對面的馬路上,跟着已經成長為少女的秦雪走過一段街道,目送着她們母女倆漸行漸遠在電車的窗口中。

凱樂西點房的奶油香,鐘樓報時的沉悶響,都即将成為不可重來的記憶,從他的前半生裡一點點抹去。

再次登上維多利亞号,立在甲闆的舷邊感受着海風的拂面,他仿佛一下子蒼老了不少。

兜兜轉轉,終于踏進了島上的陸地。

這一天,已經晚來了四年。

辦公室裡,總裁把池鐵城軍旅生涯上最後一枚勳章為他戴在了胸前。

面對他略帶傷感的眼神,還是把卸任水母組長和退役批文遞了過來。

“十幾年了不容易……池上校,回去安頓好自己,局裡會優待你和家裡人的。”

“多謝總裁體諒,池鐵城感激不盡。我仍然是黨國的一份子,人退心還在,他日有用到屬下之處,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離開那個飄揚着青天白日旗的地方,他其實心裡還是有點舍不得。

回到分配的小宅院,将勳章和文件放在杜鵑和梅晚香眼前,三人忍不住齊齊潸然淚下。

池禹斌背着書包進入了幼稚園,杜鵑到了當地的日式餐館找到了工作,而池鐵城也在一間規模可觀的面點房開啟了老本行。

終于不用擔心家裡會有安全問題的無限循環了,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向同學說出父親是國軍将領的驕傲曆史。

比起之前學籍表上父親一欄始終空白的秦雪,除了不能和盤托出父母所有的秘密,池禹斌已經是更幸福的那個。

然而還是有一個新的疑惑,激起了他找池鐵城解謎的欲望。

“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再回一次松江?”

“回去幹嘛?這邊生活不好嗎?”

“那是你和我的故鄉,總要回去看看吧。”

“我現在不是軍人了,沒有任務不能随便離開到大陸的。”

“那還要多久可以自己去大陸?”

“不知道,也許你長大後就可以了……”

“真的嗎?”

“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呢?”

1987年夏。

一位青年拿着新買的報紙走進客廳,伏在靠着沙發閉目靜聽收音機的老頭耳邊輕輕呼喚。

“爸,今天當局宣布解除禁嚴了,我們應該快能回松江了。”

老頭滄桑的臉上擠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你信嗎?”

“這白紙黑字寫着呢,廣播裡也說了……”

老頭拄着拐杖,在青年的幫助下緩緩直起身子,拉着他在旁邊坐好。

“小斌,爸沒多少日子了,如果真的能等到那一天,把我和你媽帶回去埋在一起就行。”

“您别說這些,我要看着您一起親自回去!”

老頭沒有答話,隻是拍拍青年的肩膀,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挪進了卧室。

屋裡卧床的老太太看見他進來,眼裡有了些許光彩。

“鐵城……”

在她床邊慢慢坐定,握着她消瘦的手腕,順便接過了她終日不肯離身的懷表。

盤得漆盡發亮的表殼裡,指針早已停止了運轉。

鑲嵌在蓋子下的全家福發黃模糊,昔日年輕的面容殘存無幾。

“鵑姐,今天當局解除與大陸的禁嚴了。”

“就是說,我們準備可以回去了嗎?”

“我想應該是的。”

“如果我等不到那時候,你記得帶上我……”

“我會的,再怎麼樣我這把老骨頭都要陪你走完一輩子。”

午後的陽光透過飄動的窗簾,照在兩副白發蒼蒼的面孔上。

粗糙的手指撫着她額前的銀絲,渾濁的眸中熱淚滑落,在他縱橫溝壑的手背間肆意流淌。

“鵑姐,要是有來世,我們還是繼續在松江見面吧,希望那時候彼此還能走到一起……”

“一言為定……現在松江已經不叫松江了吧,叫上海……”

“叫什麼都無所謂,隻要内心不迷路,我們還是會找到彼此的……”

(B結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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