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聽聽!接到殺死一個惹了無數風流情債的财閥大少的單子,大少毫不設防竟然是心甘情願赴死,臨死的時候還捏着手中的懷表,懷表上面的照片正是他和單主的合影。
這樣狗血曲折、被她拉出來能說得眉飛色舞的八卦,在織田作之助的口中就是“我按照一位女士的要求去殺死一位有地位的男士,并且拿回了他的懷表,在檢查懷表的時候發現照片是他們兩個人的合照”。
沒了!這就沒了!
織田作之助你騙我,你根本就不想寫小說!這樣是寫不好小說的!
但她從他平淡的講述中窺見了許多的波瀾壯闊。
那是她從未接觸過的黑暗。
“小織同學,我很高興你沒有再繼續當殺手,”江沅清笑了一聲,從空間背包裡摸出來一包糖果晃了晃,示意織田作之助伸手,“也很高興你願意成為我的同伴,和我一起去尋找未來的路。”
織田作之助順從地伸出了手,眨了眨眼的功夫就看見了靜靜躺在掌心的一顆糖果。
“這是給好孩子的獎勵。”
剝開色彩缤紛的玻璃糖衣,織田作之助将糖丢入嘴裡,舌尖立刻向他傳達了前所未有的甜蜜體驗。
有些甜過頭了。
是因為我不是好孩子。
他靜靜地想着,忽然問道:“江沅清,你的原則是什麼?”
……
“江沅清,你的原則是什麼?”
一片昏暗中,少年輕輕将問題抛給了她。
高情商的江沅清自然不會讓它落地。
她聽見自己從鼻腔中呼出一聲輕笑:“我的原則……”
“江醫生,您的邀請函放在門口的信箱裡了。”
一道清甜的女聲伴随着一陣錯落有緻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江沅清從夢中驚醒,差點一個轉身翻下沙發和地上的厚地毯來個親密接觸。
她長長歎了口氣,坐起來先飛速将自己的儀表打理整齊,嘴裡小聲唾罵着這個儀容儀表比命都重要的時代。
這是她來到這裡的第八天、是她被那扇該死的門暗算的第八天,同樣,也是她失去織田作之助消息的第八天。
暗道後面的門通往的不是任何一個地方,而是一個時代,一個被描繪在壁畫上的蒸汽時代!
她現在唯一能确定的隻有織田作之助和她處在同一個時代,剩下的一無所知。
也不知道列車的大家怎麼樣了。
江沅清又是沉沉歎了口氣。
“江醫生,您在嗎?”
清甜的女聲又響了起來。
江沅清起身轉了一圈,确認自己儀容得體後打起精神三兩步走到門邊,回應道:“嗯,我在,抱歉,剛才摘抄文章有些專注,并沒有聽到你的聲音。”
打開門,眼簾裡立刻躍入一個懷裡抱着一大捧金黃色花的少女。
人比花豔的情況并沒有出現在這裡,臉上有些小雀斑的女孩子雖然很可愛,但比起懷中精心包紮的花束還是要黯淡許多。
她腼腆一笑,将懷中的花遞到她的面前:“您今天也是光彩照人,大少爺命我向您問好,這是他送給您的鮮花,願女神庇佑您。”
……啊啊啊啊該死的花孔雀你離我遠點啊!早知道這樣當初那塊面包就是喂了狗也不喂給你!這就是赤裸裸的報複!
這個女孩子口中的大少爺是她剛來這裡時順手救下來的自由少年。
據說是家族安排的聯姻讓他感到不滿,自由少年就追求自由去了。
這麼自由的下場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倔強大少爺差點餓死在街邊,在瀕死之際抓住了剛好路過的倒黴蛋,同樣,也抓住了他夢寐以求的、屬于平民的愛情。
……好巧不巧,那個人就是她。
真是牙都咬碎了。
江沅清接過花束,憋出一個得體的微笑:“願女神庇佑,宴會我會記得去的,祝你今天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