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平平無奇的一天。”
小星如此寫道。
姬子小姐顯然不喜歡這麼敷衍的日記,将撂下筆就撒歡往貓貓糕群裡面鑽的小星拎回了座椅上。
面對着眼神立刻濕漉漉得跟貓貓糕一樣的小星,姬子小姐無奈扶額歎氣。
她耐下性子哄道:“小江老師是不是叮囑過你要好好寫完作業?”
“可是老婆說希望我開心就好,”小星開始了理直氣壯的詭辯,“我不寫作業就會開心,所以我不寫作業是老婆希望的事情。”
姬子小姐的回應是一個核善至極的微笑。
後背猛然一涼的小星乖巧捏筆,晃動着不安的小腳開始咬起了筆杆,回憶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幼兒園裡面新來了一個同學……”
早上 ,背着垃圾桶蓋、拖着垃圾桶上學的小星在門口遇見了她喜歡的小江老師,她當場放下垃圾桶,一整個小孩兒直接縮了進去。
垃圾桶倒地的瞬間,也是炮彈滾向幼兒園的開始。
一大早就遇到這事情的江沅清兩眼一黑,她當即撲過去迫使這輛垃圾桶車停下,并且眼疾手快地從裡面撈出來一隻滿臉興奮的小星。
這段路光滑平整,沒有什麼石子,所以小星的腦漿沒有被搖勻,除了被江沅清放在地上的時候覺得天地被塞進了洗衣機一般,别的沒有什麼受傷的地方。
抱着照相機歡快奔過來的三月小朋友立刻當起了稱職的記錄者,“咔嚓”兩聲就拍下了這一幕。
小星晃了晃頭,湊過去一看,發現照片裡的她神色放空得就像被什麼癡呆怪奪舍了一樣。
她如此評價道:“像隻英明神武的大王八。”
小三月大受打擊。
牽着一隻小獅子溜溜達達路過的景元小朋友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他笑眯眯掏出一把糖遞了過去:“我相信星同學不是故意的。”
小三月又活過來了。
真好……個屁啊!
景元你怎麼又把你的寵物帶過來了!别說幼兒園裡面不能帶寵物,就算帶了也都是小狗小貓小鳥,你帶一隻獅子什麼意思?
大貓也叫貓?
神君在哪!怎麼不管管你們家孩子?
江沅清正想走過去沒收他的小獅子,眼角的餘光忽然掃到了蹲在角落裡的一個狗狗祟祟的燦金色人影。
……神君,就是說,你帶着口罩有什麼用?你身上發出來的光已經出賣了你啊喂!
“這位家長,”她閃現到神君身側一臉深沉地拍了拍祂的肩,“就算再擔心孩子,也不能做出這種尾随的事情,你看那邊。”
順着江沅清指着的方向,神君看見了兩個一臉正氣的警察同志。
“祝你好運,”她揮了揮不存在的手帕,還不忘盡責道,“接小景元回家的時候記得把你們家獅子接走,幼兒園不負責給寵物喂飯。”
處理完這邊令人頭疼的大人,小孩子那邊又鬧騰起來了。
江沅清連忙趕到現場,發現從小班跑過來的彥卿小朋友正在被小刃按在牆上,嘴裡還嚣張地嚷嚷着“卑鄙無恥之徒,有本事和我正面決鬥”。
小景元環臂站在邊上看戲,滿目笑意,看起來很快樂。
不知道怎麼拉架的丹恒小朋友頭疼地站在他們邊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後拍到了自己的頭上。
擠在人群裡看戲的小星和小三月抱在一起,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忙着打遊戲的銀狼小朋友叼着棒棒糖縮在角落,時不時冒出來一句敷衍的“加油”“好棒”“厲害”。
貓貓祟祟從牆邊露出了一個腦袋的符玄同學咬牙嘀咕着“可惡”。
江沅清快步走過去先把小景元的大貓沒收了。
小景元耷拉下雙臂,看上去很不快樂。
她又抽走了小銀狼的遊戲機。
不快樂的人增加了。
對比了一下牆面高度和符玄小朋友的實際身高,江沅清心裡一驚,大步走過去把她拎下來。
踩在桌子上彎腰專心堆麻将牌的青雀小朋友感覺到後背上的重量一輕。
經常上課摸魚而産生的直覺讓她僵硬地擡頭一看,對上了江沅清核癌可侵的臉。
青雀小朋友尴尬一笑。
不快樂的人忽然遍地開花了。
處理完這些隐患,江沅清這才頭疼地拉開小刃和小彥卿,問道:“怎麼回事?”
幸運的是,這兩人都不是喜歡哭的性子,不幸的是這倆一個沉默得像鋸嘴葫蘆,一個倔強得要命,所以好久也沒有人開口。
見狀,江沅清隻好點名道:“景元,你說。”
猜到她要點他的小景元從容道:“彥卿想找應星比試一番,隻是到底少年意氣,所以敗了也算正常。”
……你怎麼還點評上了!
應星是小刃的原名,因為無法忍受少白頭,所以染發之後徹底黑化的他将自己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酷哥,并且取名為刃。
路過的白珩小朋友摸摸小彥卿的頭,從兜裡摸出來兩塊古法糕點拍進他的手心:“好啦,彥卿很棒啦。”
站在白珩小朋友身側的鏡流小朋友哼了一聲:“景元盡是不教些好的。”
小景元無奈笑了一聲:“師父,瞧你這話說的。”
……夠了,你們的關系好亂我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