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意歡怔愣過後忍不住笑了,眉眼微彎,桃花眼仿若流水淌淌,是一股清風般的溫和。
“沒有,沒有傷到。”
江無肆垂着眼睫,輕聲問:“他們總是這般欺辱你?”
“什麼?”梅意歡一愣。
“我說他們總是這般欺辱你?”
江無肆一向深邃毫無起伏的眼眸中,帶着不加掩飾的疼惜,這讓梅意歡心頭一顫。
“沒事,我總會教訓回去的。”他不自然的移開視線,“走吧,别杵在這了。”
江無肆“嗯”了一聲,兩人轉向街道中,一路無言。
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京城中突然流傳“楚威王世子扮豬吃虎”,但幾乎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們都是親眼見過梅意歡測出雜靈根的。
這流言也就當個飯後笑話聽了,誰也沒當真,除了孟漾。
父親告訴他,梅意歡用的應該是靈器之類的東西,可他不信。
雜靈根不是不能修煉,隻是速度極慢,恐怕用盡一生都無法提升境界。
而靈器隻要極少的靈力就可以摧動,當然靈器無比珍貴,也很少有人擁有,而且限制很多,幾乎都是一次性的。
但孟漾莫名覺得,梅意歡不是靠靈器。
這讓他難以接受,如果梅意歡真的扮豬吃虎,那他這些年的找茬不就是徹頭徹尾的笑話嗎?
不行,他得試探一番,看看梅意歡到底是不是隐藏實力。
要真是他想的那樣,他就捅到皇上面前,告梅意歡欺君罔上。
......
一晃又過兩日,到了出發前往雲影宗的日子。
臨行前梅意歡絲毫不慌的躺在樹下,長發間全是片片花瓣。
一朵花慢悠悠的落在他唇上,梅意歡下意識的舔了一口,居然是甜的。
他把花拿在手中把玩,然後又無趣的放在一邊。
“意歡。”
聽到呼喚,梅意歡翻身側躺,他手肘拄在地上,手掌撐着頭,懶洋洋的應道:“在這。”
江無肆一回頭便呆住了。
青年身後漫天飛花,清風攜着花枝亂顫,他長發随意散在身側,露出的手腕白的晃眼。
梅意歡臉上帶着閑暇散漫的笑,眼中含着幾分戲谑,“怎麼?看呆了?”
江無肆下意識的移開視線,明明耳尖都紅了,卻硬要嘴硬,“沒有。”
他又幹巴巴的補上一句,“頭上有花瓣。”
梅意歡滿不在乎:“不好看嗎?”
江無肆每次都被他的脫口而出震驚到,但看着這人認真的神色,隻能心中暗歎一聲,又道:“好看。”
“那是自然。”梅意歡十分有自知之明,他完全繼承了父王母妃的優點,長相極為出挑。
“準備出發吧。”江無肆眉目沉穩,聲音溫和的鄭重承諾,“我會照顧好你,如同我的胞弟。”
他說的不是場面話,是真心實意把梅意歡當做手足的。
“那便提前謝過兄長好意了。”梅意歡坐起來伸了個懶腰,長袖滑落,露出更多的肌膚來。
江無肆下意識的移開視線,一隻手不知所措的攥緊成拳。
他沒有見過梅意歡這般性格的人,肆意妄我行我素慣了,還喜歡......調戲人。
這讓純情的太子殿下實在有些招架不住。
“走吧。”梅意歡沒察覺出他的異樣,整理好衣衫後又是那個風姿卓絕的王府世子。
江無肆聞言在前面帶路,兩人一同上了飛行靈器。
梅意歡看着下方的皇宮感慨良多,他就要離開生活十幾年的屹國了。
沒有人來為他們送行,皇上與皇後這對道侶神出鬼沒,自梅意歡來到皇宮後都沒有見過他們。
當然,他也不太想見。
飛行靈器越飛越高,速度也越來越快,不過卻極穩。
梅意歡看到了許多不同的景色,茂密高大的樹林,蝴蝶飛舞的花海,清澈如鏡的山澗河流,以及一片虛無的荒涼之地。
擡頭是瑰麗晚霞,身邊是缥缈雲霧,鼻尖是沁人心扉的空氣。
梅意歡心中的怅然消散在這所見所聞之中,他從來不是一個郁結的人,相反他拿的起放的下,是肆意的灑脫之人。
“要不要下去休息?”江無肆修煉完畢後離開了船艙,他怕梅意歡覺得無聊。
“剛好可以随便轉轉。”梅意歡也無所謂,不過坐了這麼久的飛行靈器是有些倦了。
他們此時在雲影宗山下,打算休息一晚再登山
飛行靈器速度漸慢,此時天邊也沉了下來。
梅意歡和江無肆挑了人比較多的客棧住下,要了兩間房後便留在大堂用飯。
“我不餓,菜你看着點。”梅意歡喝着酸梅湯,他眉目舒展透着愉悅,看起來是很喜歡了。
江無肆對他的喜好還算了解,點了幾道菜便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