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選擇成為梅意歡,而不是這個名字賦予了你。”
梅意歡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還是心靈雞湯。
不知道哪裡戳到他的笑點,他半躺在地上,笑個不停。
江無肆見狀耳根泛紅,忍不住的抿了抿唇,哪裡說錯了嗎?
梅意歡的笑聲漸漸停止,他抹去眼角生理性的淚水,然後重新坐起來看着無盡花海,聲音仿若玉石碰撞般清淩好聽,“嗯,我知道了。”
他桃花眼濕潤朦胧,像是雨後晨霧,微挑的眼尾泛紅,和唇色遙相呼應。
這落在江無肆眼裡,是無法描繪的風情。
他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
他第一次這麼直白,因為這個人是不同的。
梅意歡聞言眼中浮現出歉意,他咳了一聲掩飾不自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隻是覺得你這樣很好玩。”
“好玩?”江無肆不解,他有些茫然,“為什麼?”
“因為你很乖啊。”梅意歡語調閑散,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麼撩人。
砰砰砰——
江無肆心中湧上悸動,不由自主的咬住嘴唇,這句話隻有他母後在他很小的時候說過,而梅意歡居然說他很乖。
他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好,相反,他很開心。
“那你,想好了嗎?”
梅意歡“嗯”了一聲,并沒有明說。
有些事他不能說出來,隻是像現在這樣不多透露,便輕松些。
為了他的父王母妃,也為了意安,他沒有别的選擇。
曾經的他孑然一身,如何選擇他都不怕,哪怕錯了,不過一死。
可現在他的身後有了其他人,他在乎的人。
隻要系統能夠保證,這個世界的劇情到達結局後便能自由,就足夠了。
他的選擇多了一些背負,和名為責任的枷鎖。
他甘之如饴。
“你想不想看......呃!”
江無肆瞳孔猛的睜大,他一隻手捂住胸口,另一隻手狠狠抓在地上,用力到猙獰的青筋嚴重骨起。
梅意歡被驚到了,扶住江無肆肩膀後将自己的靈力注入他體内,以此緩解痛苦。
然而梅意歡很快就察覺不對,江無肆體内的至寒之力,仿佛要隔空将他凍僵一樣。
“難道是靈根反噬?”
江無肆無法回答,他面色慘白,一雙劍眉緊皺,口中下意識的低吟,顯然是痛苦到了極點。
昏迷中他感覺到自己被背了起來,他猜到是誰。
然而他無法分神,血液被凍住,似乎連心髒都無法跳動。
那股靈力像是寒冰形成的利刃,無時無刻都在他體内肆虐。
那種劇痛無法忽視,帶給他極緻尖銳的折磨。
“再等等,馬上就到了。”
現在能救這人的,隻有老祖。
梅意歡覺得江無肆像巨大的冰塊,連他都覺得無比寒冷。
而與江無肆接觸的地方,已經浮現了層層冰霜。
但他不能停下,否則江無肆會死。
他加快速度前往蘭亭峰,期間一刻不敢停。
“師尊!”
正在看書的雲硯聽到聲音後擡頭,隻見梅意歡像是身後有餓狼追他一般,極速襲來。
“好徒兒,你又惹了什麼禍......”
唰——!
雲硯沒有任何防備,手中的書被撞掉後輕輕落在地上,而梅意歡從他眼前略過,将背上的人放在塌上。
“師尊,你快看看他!”
此時江無肆的身軀已經開始結冰,那寒氣肉眼可見,周圍空氣漸漸凝固,房間裡的溫度也随之極速下降。
他整個人都成了冷白色,像是體内沒有了鮮血一般。
“冷......”
江無肆低喘幾聲,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撕裂了一樣,再無法動彈。
雲硯一眼便看出他是被反噬了,神情頗為凝重,語速很快,“意歡,按住他。”
“好。”
梅意歡照做,他靜靜看着江無肆,眼中流露出幾分傷感,他希望江無肆能永遠擺脫這樣的痛苦。
在他身後,雲硯将一成靈力渡進江無肆體内,全力壓制失控的冰屬性。
好在江無肆現在隻是元嬰期,雲硯出手必能成功。
但以後随着境界的提升,他恐怕很難再壓制了。
這個過程也并不好受,雲硯和冰屬性互相争鬥,江無肆隻能強忍着。
一刻鐘後冰屬性敗下陣來,蔫蔫的退了回去。
江無肆也恢複正常,五感鈍化的麻木感襲來,他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想。
“清醒些。”梅意歡認真看着他,“這裡是蘭亭峰。”
江無肆聞言忍着疲倦側頭,低聲道:“多謝老祖。”
“不值一提。”
雲硯搖搖頭,“你體内兩種相反的屬性天生不容,這次冰占據上風,我能壓制也隻是境界比你高,如果以後你和我的境界相差不多,很難再幫你。”
“那該怎麼辦?”梅意歡桃花眼中彌漫着怒意,“難道放任他自生自滅?”
“意歡,你的心太亂了。”雲硯歎息,“自然不能放任,我有辦法,隻是很難。”
“非常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