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意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還做許多夢。
夢中光陸怪離,許多事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但他恍惚覺得,他夢到了江無肆。
男人的臉和身形有些模糊,他隻能看到那雙幽深的眼眸。
眼神那樣溫柔,像月光下平靜流淌的水面,直擊他的心髒。
江無肆似乎說了什麼,他很努力去聽,卻依舊聽不到什麼。
此時清醒過後,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間,梅意歡不确定了。
他不确定是現實還是夢境。
這裡明顯是江無肆住的地方,可他沒有記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難不成是醉酒後死纏爛打要留下來?
梅意歡臉色一黑,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可事實上,他确實睡在江無肆的床上。
他為何就醉了?
梅意歡頭疼不已,那酒聞着清香,口感不凡,沒想到卻這般烈。
他之前不常飲酒,一般是茶水代替。
不過上一世偶爾會喝,所以自覺酒量不錯。
看來是不能以此作為對比了。
也是,修真界畢竟與他前世不同,不能用來衡量。
吱呀——
房門開了,走近一個熟悉的人。
“你醒了。”江無肆端着一碗粥,另一隻手上的盤子還擺着糕點。
“嗯。”梅意歡神色冷淡,眉眼間蘊含着不加掩飾的寒意。
江無肆有些受傷,梅意歡還是第一次這樣的态度對他。
果然嗎?已經不想再見到他。
“昨晚是我把你帶回來的,你當時醉的很嚴重。”
梅意歡的神情這才緩和幾分,看來不是他沒皮沒臉的黏上去。
這讓他有些欣慰,他就說嘛,他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男人黯然神傷?
既然江無肆不願見他,那就算了,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不要也罷。
梅意歡這麼想的時候,理直氣壯中是有些心虛的。
但很快他就抛棄了那點不自在。
因為江無肆就像個悶葫蘆轉世,在囑咐他吃點東西後,竟然就走了。
梅意歡以為的服軟根本不存在,而且江無肆也沒有解釋昨天為何把他帶回來。
“……”
行,看誰擰的過誰。
梅意歡氣沖沖的一口把粥喝的幹淨,又将糕點一股氣的塞進嘴裡。
他臉頰被撐的鼓起,再加上微微瞪大的雙眼,讓他看起來像個憤怒的小青蛙。
然而是他誤會了,一牆之隔,江無肆低着頭,隻能看到泛紅的耳根以及頸側。
剛才他聞到梅意歡身上有屬于他的氣味。
在竹溪峰染上的花香與他的淺香融合,兩種氣味交纏在一起,密不可分。
江無肆莫名覺得不好意思,腦海中卻誠實的浮想聯翩。
但他想的不會太過分,他隻是在想,他何時才能親吻那張日思夜想的唇?
江無肆越想臉上就越紅,到最後他整個人都變成了紅色,像是被煮熟了一樣。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的他和梅意歡可沒有任何關系。
他先單方面“絕交”,幼稚的讓人發笑。
此刻他腦海中隻有一種想法,那就是想讓梅意歡身上沾染更多屬于他的氣味。
昨晚是因為睡在他的床上,那如果……
江無肆搖了搖頭,把某些不屬于君子的想法趕出去。
他平定心神,再次轉身打開木門。
這次他要先和梅意歡道歉。
“我……”
江無肆的聲音戛然而止,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有些呆滞。
他環視一圈,将視線定格在大開的木窗上,那裡還有一個不明顯的腳印,很明顯是從這離開的。
冷風徐徐,就像他現的心情,江無肆有些挫敗,他失望的想,就這麼不想見到他?
他站了許久,最後輕歎,是他異想天開,明明是他把人惹到了,梅意歡不想見他很正常。
江無肆想的很清楚,他得把梅意歡,哄回來。
……
另一邊,梅意歡躺在自己的床上,心中依舊是有些憤怒,這個家夥,竟然就這樣抛下他走了。
不得不說,他是有些怨念的,然而這隻是個不太美麗的誤會罷了。
他打定主意,如果江無肆不主動低頭,他絕對不會原諒!
想着想着,梅意歡竟又睡着了。
淩雲酒的後遺症還是在的,他覺得頭很疼,也可能是被江無肆氣得。
這次無夢,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
等再睜開眼時,窗外已經變成了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