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嘟——
“喂,夏已深!”
孟星河急切地抱着手機,緊緊貼着自己的耳朵,“你怎麼才接電話,我很擔心你。”
電話終于被接通,孟星河的心也總算是回落到了肚子裡。
“抱歉,手機剛才沒帶在身上。”
夏已深的聲音有些沙啞,也帶上了一絲疲憊,“見了個朋友,喝得胃有點難受,好想你啊,哥哥。”
孟星河緊抿着嘴唇,無力安慰道:“你少喝一點,要記得睡前解酒。”
“哎......”
夏已深歎了一口氣,情緒似是有一些低落,“如果你在身邊就好了。”
“我好想看見你啊,你不在身邊總感覺心裡空唠唠的,哥哥,你一個人的時候也會這樣嗎?”
“其實,我......”
孟星河想說,其實我已經在車站了,今晚就能回去。
可他還沒來得及張嘴,對面電話裡便傳出了催促聲。
“已深,還好嗎?大家都在等你哦。”
好像.....是一道女聲。
“還好,馬上過來。”
夏已深應了一句,然後繼續跟孟星河說道:“叫我呢,我先過去了,我愛你,哥哥。”
孟星河愣了一下,然後又急忙應道:“嗯,我也......”
可他回應地有點慢了,此時電話已經挂斷。
車站廣播已經開始呼叫從西河出發去往臨城的乘客。
孟星河攥緊了背包帶,義無反顧地走進了人流中。
而另一邊,夏已深輕佻嘴角挂斷了電話,然後轉身走出了洗手間。
沈雪在門口已經等候多時,夏已深不假思索,把胳膊架起,而沈雪也自然而然地挽了上去,倆人一起攜手走進了夏沈兩家的飯局之中。
車窗外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濃夜。
車裡的人熙熙攘攘,吵鬧聲和嬉笑聲絡繹不絕。
孟星河把頭靠在車窗上,大巴車晃晃悠悠地啟動,然後慢慢駛入了夜色中。
具體到臨城的時間是幾點,他沒有細看,不過等車裡的聲音慢慢複蘇的時候天色還未亮。
“下車的時候都注意着點兒啊!”
“外面在下雨。小心地滑。”
車載音響裡司機疲憊的聲音響起,随後又有許多乘客開始嚷嚷,“完了,沒帶傘。”
“早都說了,這邊下雨呢,你還不操着點兒心。”
“哎呦,你嚷嚷什麼,下了車便利店買一把呗。”
孟星河墜在隊伍末尾,等人群慢吞吞地從車上都下去了,他才站起身來拿着背包走了下去。
潮濕的空氣瞬間撲面而來,是雨的味道。
他不禁掐了下自己的手指,痛感頓時令他清醒了幾分。
孟星河低頭走到了一個便利店的門口,受了其他乘客的啟發,他也想買一把雨傘。
盡管現在隻是濛濛細雨,可他想要去見夏已深的心情早就占領了他的全部心緒。
踏進便利店門口之前,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沒電關機了!!
他強制性地長摁了開機鍵,手機除了閃了一下屏幕,任何反應也沒有。
孟星河并未多加思考,立刻轉身走向便利店。
可他還沒來得及踏進便利店門口,身後一陣刺耳的鳴笛聲便将他的全部注意力吸引走了。
瞬間,他的心跳如擂鼓,腳步定在原地也邁不動了。
他緩緩轉過身來,透過濃黑的雨幕隻看到了兩個刺眼的車燈直直地照向他。
在光影之中,車子後座的人穿着嶄新的西褲和名貴的皮鞋,一腳踏進了地上薄薄的污水裡。
泥點濺起撲在了對方的褲腳,可卻沒有髒了對方半分。
那人從昏暗的夜色中大步流星地朝着他走過來。
“孟星河。”
夏已深的聲音透過雨幕傳了過來。
孟星河怔住了。
他好像并沒有跟夏已深說過自己要坐車過來的啊?夏已深怎麼知道呢?
難道見了朋友之後直接過來了麼?現在天還未亮呢。
他眼看着夏已深單手撐着黑色的商務傘,此刻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
然後下一秒,夏已深伸手摟住了他的腰猛一用力。
孟星河就這麼毫無征兆地撞進了夏已深的懷裡,淡淡的酒氣頓時充盈了他的鼻腔。
“為什麼不等我去接你?”
夏已深緊緊抱着孟星河問道。
孟星河愣了一下,然後回抱過去,“電話裡我有句話還沒說完,你就挂了,我想快點親口告訴你。”
夏已深的臉色是嚴厲的,但嘴角又蓋不住笑,“什麼話值得你半夜跑過來?”
孟星河把頭埋進夏已深的胸膛裡,聲音悶悶地,“我也想你,想見你,我也愛你。”
聽了這話,夏已深指尖一頓,停止了輕撫孟星河頭發的動作。
他溫柔說道:“我知道,你又何必折騰自己呢。”
孟星河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繼而眨巴着眼睛問道:“那你呢,你怎麼知道我坐車過來了呢?”
夏已深神秘地笑了笑,湊在孟星河耳邊說道:“我如果說是心有靈犀,你信嗎?”
孟星河笑着揮了一巴掌打在了夏已深的胸膛上,“煩人!不想說算了。”
說完後便自覺地湊着夏已深的傘鑽進了車裡。
......
終于,細雨漸歇,陽光刺透了黑壓壓的雨霧,灑下了一縷縷光輝。
孟星河坐調下了車窗,把手伸了出去。
“風都有些涼了呢。”
他呢喃着。
夏已深擡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放在了自己腿上,“入秋了,也是時候涼了。你住的地方好像是背面,會不會有點潮濕呢,要不搬來跟我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