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夜幕降臨,烏雲遮天蔽日,月光一絲也沒有透出來。
夏已深的腦袋裡反反複複地播放着秦江說的那些話,心裡不住地問自己:“我真的錯了嗎?”
他想跟孟星河永遠在一起,想孟星河身邊隻有自己沒有别人。
這錯了嗎?
秦江說,他從來沒把孟星河當人。
這話說得不對,他一直都把孟星河放在心尖上,他愛孟星河......他隻愛孟星河,從沒愛過别人。
小時候他的父母都特别忙,很少相伴在一起,所以不可避免地變得生疏,漸生嫌隙,甚至還發生過幾次婚姻危機,最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盡管沒有離婚,但也值是湊合過而已。
他不想這樣。
他當時就想好了,長大後一定要努力承擔起兩個人的責任,把孟星河的那份也擔起來,這樣孟星河就可以什麼都不做,他就可以把孟星河拴在身邊,日日夜夜地在一起。
他按照自己想的做了,做得很好。
現在的他,有足夠的手段撐起來夏氏,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孟星河一生平安富貴,他終于可以把孟星河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可為什麼大家都說他錯了呢?
他錯了的話,那什麼是對的呢?
*
一晃神,車已經停在了公寓樓下。
夏已深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卓燃家裡走出來,又怎麼上車的。
助理幫他打開了車門,然後提醒道:“夏總,到家了。”
他呆滞地點了點頭,臨走到電梯的時候,他轉身吩咐道:“下周一開會,你讓各部門準備一下,我會準時過去。”
助理内心小小地驚了一下,但并未表現出來,隻應道:“好的。”
轉眼一周就過去了。
夏已深就像說的那樣,打起精神如約去了公司處理工作了。
不過他去公司的第一天就在會議上宣布了兩件大事,夏氏全體都為之咋舌。
第一,夏氏要擴展沿海地區的市場,并且要進軍藝術展覽行業,包括但不限于畫展、雕塑展等。
第二,他要親自跑沿海市場,以後大概不在臨城常駐了,簡單公務就找總裁辦對接,有緊急的事兒找助理約線上會議。
他說完後,會議上的高管們全都面面相觑,不敢直言。
拓寬市場是好事,但會不會太急功近利了。
而且......如果夏已深不在臨城的話,那跟蘇家的聯姻怎麼辦?不是都要結婚了麼?
夏已深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還沒等其他人開口問,他就主動交代了,“結婚是私事,公是公私是私,兩者不混談,現在發展夏氏才是重中之重。”
散會後,夏已深把手中的筆撂在桌子上就走了,留下助理被其他人圍成了一個圈。
“楊特助,夏總這什麼意思啊?”
“對啊對啊,外邊都傳夏總瘋了似的找一個人,跟這有沒有關系啊?”
“夏氏一直都是穩紮穩打的,突然要去沿海城市發展,會不會太冒進了啊?”
楊特助微笑着站在人群中間,應道:“這我就不了解了,要不各位親自去問問夏總呢?”
衆人瞬間閉了嘴,會議室鴉雀無聲,沒多大會兒就散幹淨了。
*
今年的臨城下了幾場雨夏天就過完了,夏已深跟着沿海的項目走了好幾個城市,可他找了很久都看到孟星河的影子。
等他偶然再回到臨城的時候,房子裡孟星河的味道徹底不見了。
海島别墅的小院裡也因為常年無人居住,寄居了一窩流浪貓。
夏已深回家的時候差點被當做入侵者,幸好有助理及時掏出了食物,這才勉強被允許進入自己家裡。
他難得地笑了笑,“如果他......”
他話說了一半,臉上的笑就僵在那了。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助理自然也挺出來了,但沒敢接話。
關于孟星河的所有話題,他都不敢接話,隻是悄悄地給安排人喂養這群流浪貓。
春去秋來,一年又一載。
夏已深的名字逐漸出現在更多的地方,時尚業、房地産、金融、旅行、藝術展等,夏氏徹底被夏已深打造成了一個商業帝國。
夏已深的照片也占據了經濟新聞的最大版面。
可他還是不停歇地輾轉在各個城市,隻有最親近的人知道他還在執念什麼。
*
又一年後,夏已深匿名支持的一場畫展在南城開展了。
恰好他有工作在這邊,便早早地收拾好按照地址找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