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正要打字,卻發現自己不會拼寫:“飛什麼毛?”
迹部景吾又耐心為她拼讀了一遍:“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會提及這個詞了嗎?”
“他說我'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的用詞錯了,但我還是不太明白,男性朋友為什麼不能用boyfriend,要用guy friend。”
聽說原因,迹部景吾有些好笑。
“一般筆友可注意不到你對男性朋友用boy friend or guy friend。”
她把迹部教的單詞female發過去,邀功般問李華。
【這樣對不對?】
李華回複有點慢,她沒有立刻收到回複。
便和迹部閑聊起來:“對吧,你也覺得他教的很仔細。”
注意到“他”這個字眼,迹部景吾觸了觸自己的淚痣:“你們關系怎麼樣?”
李華發來了回複。
西野澪注意力立刻被轉移,随意回答了一句:“一般。”
李華:【對。】
【你很忙嗎,消息回的很慢。】
【機場信号不好,稍等。】
airport?
她倒是認識airpods。
涉及到知識盲區,西野澪又一次問坐在對面的英語詞典:“迹部,airport是什麼意思?”
“機場。”
迹部景吾這次回答很快。
西野澪低頭打字:【你在機場?】
【剛才在一樓,信号不太好,我到二樓回複你。】
好了,西野澪幹眨眼。
一個字也看不懂。
她把手機朝迹部轉過去,“求翻譯。”
迹部被迫掃了一眼,挑眉:“還是個美國筆友。”
西野澪用捧讀的語氣,贊歎:“哇,你的眼睛在海關工作嗎。”
迹部景吾終于獲得了一點應有的被崇拜感,心情愉悅起來:“也就隻有美國人會把‘一樓’說成‘first floor’。”
西野澪:“那英國人怎麼說?”
“Ground floor。”
“二樓呢?”
“英式裡,‘first floor’,美式,‘second floor’。”
迹部一擡眼尾,哼笑。
西野澪低着頭吭哧吭哧記筆記,毫無靈魂地吹捧他英語真好,敷衍的态度僅遊于表面。
寫到一半,她驚醒。
不對。
李華在機場幹什麼。
【你去機場做什麼?】
這次李華信号很好,秒回。
【回日本。】
回哪?
西野澪發了個問号。
【原計劃下周回國,但你早上不是傾訴在新學校很孤單,還說沒有“boyfriend”嗎?】
李華大概怕她看不懂,切換了日語鍵盤。
【今早的飛機,夜晚落地。】
毫無語言阻礙,西野澪看清内容。
天都塌了。
十幾個小時的時差,沒了。
中間隔着的太平洋,沒了。
她一直沒有回複。
但是停留在聊天界面,消息會自動已讀,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李華并不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他隻問。
【現在,我是你的男朋友嗎?】
這句話用了日語,唯獨其中英文寫出的“boyfriend”,令人避無可避。
西野澪兩眼一黑。
男友回國,誰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