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這樣答應分手了?”
電話那頭,四宮輝夜聲音像一灘死水。
“他問我要不要吃午飯,我就帶他去吃了小米椒布蕾。”
“……”
“他吃了一口,就趴下睡着了,店長撥打了救護車把他送去醫院休息,然後我就回來了。”
“……”
見四宮輝夜一直不說話,西野澪以為是電話卡住了,挂掉電話。
她正在觀察學校發下來的校服。
水煮生菜的顔色啊。
她對生菜稍微有點……
分手趕在開學前的喜悅褪色,變成了青學校服的色彩搭配。
她稍微有點理解迹部聽說她要去念青學後,對于她品味的嫌棄了。
第二天上學,生活管家幫她把頭發綁好,上半層的頭發束起,後半的頭發披在肩上。
金綠金綠的。
她看上去像個行走的調色盤。
懷着沉重的心情,她踏入了青春學園。
東京校園的大部分學生都是深發色,偶有淺棕或棕紅色,大家都不會覺得奇怪。
隻是,純粹金發的實在少見。
于是,她進入校園後,立刻就集中了四面八方的視線。西野女士并不希望她在注重學習氛圍的校園内太張揚,因此接送的汽車隻停在街頭,剩餘的路是管家默默尾随,送她到校門口。
走入教學樓,再找到一年級二班。
教室裡的位置已經被先來的同學們占據的差不多。
大多數人都選擇坐在後排,不僅靠窗、靠儲物櫃,後排還方便聊天睡覺,實在是很好的摸魚王座。
但不是她的選擇。
西野澪視線掃過,見到最佳聽課位置的椅子上沒有人時,腳步堅定起來。
落座後,她擡頭,原本在後排三三兩兩閑聊的人走過來,眼睛裡充滿掩飾不住的好奇。
正巧此時,老師進入教室,圍過來的人鳥獸般散去,回到各自選好的座位,但仍舊有想要來搭話的目光落在這裡。
班級的人來的差不多了,老師便讓大家自我介紹,同學們按照個性介紹了自己的興趣愛好,加入了什麼社團。
輪到她的時候,她走到講台,面無表情寫下自己的名字,簡單介紹:“西野澪,愛好上學。”
台下盯着她的幾十道目光凝固。
老師向她眨眼,暗示着什麼:“沒有了嗎?”
西野澪颔首:“沒有了。”
回到座位上,小聲的議論響起,驚訝她的發色和瞳孔的,驚訝她竟然喜歡學習的,總結成一句就是“真的假的”。
老師笑着拍拍手,示意安靜,竟然主動介紹:“西野同學是美國回來的海外學生,大家多多交流,可以互相讨論美國的日常生活用語。”
西野澪剛坐下的身體緩緩就要站起,避開這頂高帽。
可惡的刻闆印象。
誰說從美國回來就會說英語,誰規定的美國人就要會說英語。
她在美國的時候,全靠手比劃,以及别人優秀的理解能力。
并且。
老師多餘的介紹,也屬實沒有必要,她又不是中途的插班生,都是第一天入學,為什麼要強調海外生的身份?
西野女士要是知道她開學第一天就自我介紹海外生活經曆,恐怕又要對她的外語渠道把關了。
她果然還是更習慣李華那樣隻管教學,不會多說分外話的授課模式。
西野澪擡起頭:“老師對學生關照是好事,但也可以幫其他同學多介紹一些嗎,不然他們要誤會老師是在針對我哦。”
老師笑容一僵,慌忙擺手:“怎麼會是針對,我是擔心您、你不太好融入班級,大家也對西野同學的外表比較好奇。”
看到他手忙腳亂,翻看花名冊打算為下一位同學做介紹,卻發現按照學号,西野澪已經是最後一位後,陷入僵直冷汗的樣子。
西野澪垂眼。
哦。
不是針對,那就是谄媚了。
她之前跟着老爹和西野女士出席商務場合,有些時候,合作商在面對多個競争對手時,為了在對方面前表現出與西野氏的親近,會刻意套近乎。
但外人并不知道西野女士和老爹的婚姻内幕,說錯話是常有的事。
就像這位老師。
翻到花名冊上,沒有來報道的學生,老師清清嗓子:“還有一位同學,今天因為身體原因,暫時請假……”
話音一落,教室的門被拉開。
老師看過去,揚起笑臉:“哎呀,看來剛好趕上,上台跟同學們做個自我介紹吧。”
男生背着網球包,單手插兜,邁上講台。
墨綠發下,琥珀色的貓貓眼、拽哥臉。
他沒有戴鴨舌帽,穿着青學黑色的學生制服,和上次見面的氣場不太一樣。
更加生人勿近的疏離感直接襲來。
隻說了四個字:“越前龍馬。”
連轉身拿粉筆在黑闆上寫一下名字的苗頭都沒有。
台下驚呼。
一部分因為難得一見的拽哥氣質,一部分因為他背着的網球包。
而她。
西野澪眨巴眼。
她慶幸自己是個面癱。
因為面前這個名為越前龍馬的男生,在他們上次見面的時候。
還叫李華。
台上的男生似乎終于看見了她。
她課桌在前排,和講台距離很近,就算是近視眼也能毫無阻礙地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