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球在她的腳邊落地,又飛快地升起,擦着她的發絲飛了出去。
她的發帶徹底散了。
長發被迫落在肩頭。
她這下是知道了。
越前龍馬上次在演她,這次他不裝了。
簡直是一種碾壓。
發帶無情輕飄飄落地,和球場的紅色場地融為一體。
西野澪憤怒地——面無表情地——摔拍。
她看向越前龍馬。
她覺得自己的面癱也要被治好了。
“你是故意的。”西野澪不幹了。
被盯上了。
感知到危險,越前龍馬從卡爾賓身上學到最重要的一個品質——及時避險。
卡爾賓感知到危險,會束起毛發,尾巴也高高翹起,呈戒備狀。
但剛才一瞬間因為發帶散開,金發在空中揚起又落下時,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嚴重性。
隻想起,他上次買的發帶,幸好今天也帶了。
“是因為頭發,”他說,“紮成馬尾會好很多。”
西野澪不信:“哦,但是我的發帶髒了,而且我不想紮了。”
越前龍馬語氣自然:“嗯,我剛好帶了。”
等他去拿了發帶回來,西野澪正坐在賽場邊上的長椅。
無聊地晃着腿,看隔壁球場正在學習網球的教練和學生。
這個教練非常耐心,不厭其煩用适當的力度去接送學生的球。
見他回來了,西野澪撇頭。
越前龍馬便對着金色的卷發無從下手。
馬尾應該是把全部的頭發握在一起梳上後腦。
越前龍馬動作很輕地把金發束在手中,不太熟練地用發帶綁緊。
西野澪:“嘶,扯到頭發了。”
越前握着頭發的手僵硬住了。
西野澪還記得上次打網球時,越前龍馬也說過要在運動時把頭發綁起來,還說她不會綁。
捕捉到身後男生的僵持,她捉到了發出嘲笑的機會。
“哈,你這段時間是進修過綁頭發課程了嗎,讓我見識一下天才的學習成果吧。”
野崎經常哀怨于她看似誇人實則戳人脊梁骨的話術水準,她每次都能靠這套話術報複在野崎身上——野崎的第一部未發表漫畫就是以她為參考。
她扮演的角色是面癱毒舌的金發男主。
冰山陰郁女主由輝夜扮演。
最終這部漫畫腰斬于輝夜手中。
她和越前相處卻一直莫名其妙的和諧,難得有怼他的機會,西野澪毫不留情。
越前龍馬久久沒有說話。
隻有垂落的幾縷發絲被他輕輕挽回,清淺薰衣草的氣味從發絲間遊過,長發被裹在他手中,發帶繞去,他仔細收緊。
空氣中的塵埃靜谧地浮遊,一時間氛圍十分溫馨。
下一秒,西野澪無情打破沉默:“這樣紮,頭發好重。”
馬尾紮高了,後腦勺不自主後仰。
話音一落,越前就将即将紮好的馬尾放下,重新披散在肩頭。
他再一次嘗試,将馬尾微微放低。
即将拉緊發帶前,西野澪持續無情輸出:“吊着頭發了。”
感覺腦門被一頭驢拉住。
越前再再嘗試。
西野澪面無表情甚至有點想打瞌睡:“痛。”
越前再再再嘗試。
“不好看。”
越前再再再再嘗試。
“别扭。”
越前再再再再再嘗試。
“太松了,走兩步就散了。”
西野澪側着頭觑他:“我教你,這時候要學會放棄。”
越前龍馬恐怕還沒遇到過這麼棘手的情況,他打網球學會的力度控制、角度把握的技巧在這裡通通失效。
“還勸人紮馬尾嗎?”
越前沉重搖頭。
她拍拍越前的胳膊,示意對方把發帶給自己。
越前張開手,淡紫色的薰衣草發帶安靜地躺在他手心裡,軟弱地垂着,像是死了一樣安靜。
她接過,三兩下将被折騰過的金發簡單一系,束在身後,松緊适中,不會散開也不會太緊,反倒自然得美觀。
越前看着她手部的動作,像是在認真學習。
西野澪沒有像對待發小一樣給出無情的最後一擊。
畢竟越前龍馬看上去也已經對馬尾PTSD了。
西野澪安慰他:“沒關系,等你留了長發,自然而然就知道打網球的時候紮什麼頭發更舒适。”
越前龍馬聽及這麼可怕的假設,表情終于不再生硬。
回去之前,她本想把這幾天的作文信紙遞過去,但看着越前龍馬和她揮手道别的樣子,又沒有拿出來。
她也和越前龍馬揮手之後,上了車子。
随意把信紙夾在本子裡,管家看見她的動作,問:“您是有什麼東西要轉交給同學嗎,我讓司機掉頭?”
西野澪搖搖頭,向後一靠。
“不用了。”
寫下來的作文,她自己也有檢查過,不一定非要交給他。
以後還是發郵件,她更喜歡電子批閱。
一摞信紙的作文,記錄了各種她的日常寫作,總覺得和郵件往來的作文不太一樣。沒有學習氛圍。
英語軟件,果然還是在手機上更符合學習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