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道歉書什麼的也不是不可接受，雖然這有損布魯斯韋恩的形象，但這個花花公子的形象本來就沒好到哪裡去。

在布魯斯刷刷刷地寫完道歉書并讀完後，播放器裡模拟出了鼓掌的聲音。

“韋恩先生，你道歉書寫得很好，悔過的語氣也很真摯，你的第一個條件已經達成了。”

布魯斯扔下筆，“現在可以說第二個條件了？”

“是的。”播放器發出聲音：“讓我們進入到第二個條件，根據哥譚的報道，韋恩先生不僅熱心捐助慈善事業，甚至在每次與女友分手時，都會簽署一筆數額不菲的支票，請問這是否屬實？”

布魯斯挑了挑眉，語氣驕傲道：“當然屬實，難道為人慷慨也算錯嗎？”

播放器裡的聲音稍微沉默了一下才開口：“韋恩先生，您對于慈善事業慷慨的确是一件值得贊美的事情，這會給需要幫助的人們帶來希望。但是您有沒有想過，當您給前女友們簽署一筆巨額的補償款後，會給那些女性帶來什麼樣的改變呢？”

布魯斯皺了皺眉，他分手時簽支票不僅是為了補償，也是為了減少前女友們的後續糾纏，但什麼樣的改變……這種補償不是一件好事嗎？

然而，播放器對面的人似乎并不那麼認為。

“韋恩先生，金錢并不能收買人的感情。哪怕你很有錢，分手砸錢也是對于曾經在乎你的女性們的侮辱。而對于那些沖着名利來的女性，這樣短期又豐厚的報酬卻讓她們看到了生财捷徑……”

漸漸地，機械男聲語氣變得冷漠：“韋恩先生，您身為哥譚名人，知不知道這樣的事迹被媒體大肆渲染之後，又會影響多少人呢？”

“很多女孩子本來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腳踏實地的實現夢想，但你的一張支票數額就抵得上她們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努力，你能保證她們的人生道路不會因為這些報道而走上歪路嗎？”

布魯斯沉默了。

為了區分蝙蝠俠的冷靜沉默，他一直将表面身份營造為為風流又慷慨的花花公子，但這些風流韻事新聞背後造成的社會影響，他卻從來沒有思考過。

半晌後，布魯斯那明亮的藍色眼眸死死盯着監控攝像頭，仿佛在與對面的人對視。

“那麼，你的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既然她通過綁架的方式向他指出這一問題，那麼就絕不會是無的放矢。

“天降橫财很容易讓人迷失，卻也可以給人帶來希望。韋恩先生，我希望你給她們一條全新的路。”

播放器中傳來的依然是冰冷的機械音，布魯斯卻在這話語中感覺到其中的溫柔。

“對于那些需要你補償的女性，比起金錢，請您提供另一個選擇——用那筆分手費的預算為那些女性提供專業長期的職業培訓。在培訓合格之後，她們可以優先應聘韋恩集團旗下的崗位，用工資的形式接受您的補償。無論是演員、模特，或者是公司的管理層，她們若有能力都可以嘗試。

是的，我的第二個條件就是，請您讓她們習慣于用自己的智慧和勞動有尊嚴地換取金錢和地位，而不是寄希望于别人的慷慨。”

想到那些嬌氣的明星模特前女友們，布魯斯皺了皺眉，有些并不看好這個提議。“如果她們不接受這個選擇，我總不能強迫她們吧？”

“很多時候，人們選擇了一條路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他們别無選擇。”

機械的男音發出一聲感慨，又繼續說道：“您已經把機會擺在她們面前，若一些人不滿，您依然可以給予禮物補償，但您請記住，這不應該超越普通女孩子們平均一年的工資所得。”

布魯斯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會試一下。”

當某種改變有一半可能會導向更好的結局，維持現狀隻會更糟時，布魯斯很樂意嘗試。

至于這會不會給布魯斯帶來變得吝啬或是壓榨前女友的罵名，甚至願意與他交往的女性數量因此而減少，這是布魯斯韋恩的問題，又和他蝙蝠俠有什麼關系?

也許是因為這一次布魯斯的神情和語氣都很認真，播放器裡的聲音沒有再讓他提供額外的證明，而是繼續說起最後的條件。

“至于下一個條件就是對你真正的懲罰了，韋恩先生，你準備好了嗎？”機械男聲說。

布魯斯怔然了一瞬，又很快點頭。

既然已經基本确定了罪魁禍首是誰，布魯斯也太不擔心那女孩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畢竟從前兩個條件看來，她并沒有什麼壞心。因此，這時的布魯斯更好奇這個女孩還會看出什麼樣的問題。

“韋恩先生，據說您是有善心的人，先後領養了三個失去父母的孩子……”

聽了個開頭，布魯斯的唇就抿了下去，而這個聲音卻繼續無知無覺地說着。

“然而，您領養他們真的是出于好心，還是懷着利用他們的目的呢？”

布魯斯的拳突然緊握。

和前兩個問題不同，這個問題，布魯斯無法立刻給出答案。

迪克是他收養的第一個孩子，他的初衷也的确是想要照顧他，但結局卻是迪克自願成為了他的羅賓，從小和他一同對抗着哥譚的黑暗；至于傑森，布魯斯收養這個孩子是希望給他正确的引領以免他走上犯罪的道路，但結局卻是這個孩子的死亡……

就連提姆，在經過父母的死亡之後，他也變得越來越像自己了……

蝙蝠俠需要羅賓，布魯斯·韋恩也需要這些孩子的陪伴，真算起來，他的确是在利用着他們。

在布魯斯開始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機械男聲也繼續展開着陳述。

“理查德·格雷森，由于從小就經過馬戲團培訓，身體素質極好。你從小就訓練這個孩子，以養父之名将他逐漸培養成你的保镖或是打手，這也造成了他頻繁的受傷……”

等等，這說的是什麼？

聽到後面，布魯斯剛冒出來的陰暗想法一下子就被帶飛了。

羅賓是蝙蝠俠的同伴和保護者，說是保镖和打手也不能算錯，但對方并不知道迪克羅賓的身份，是怎麼得到這個奇怪的結論的？

“還有提摩西·德雷克，你不僅把他當成保镖訓練，還壓榨童工……

布魯斯·韋恩，你讓老人（盧修斯）和未成年（提姆）為你幹活，自己卻成天花天酒地，坐享其成，你的良心就不會痛麼？”

布魯斯眨了眨眼，好吧，這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他也無法反駁。

不過樂樂同學，雖然知道了你在哥譚先後遇見過了迪克、提姆和盧修斯，但你也不至于用這麼快就為他們鳴不平吧？

而且，還是通過綁架的方式提出來的……

我是應該稱贊你三觀太正，還是應該批評你三觀不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