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抱着昏迷的女性傷者，快步從大樓中走出，将她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樓下等待的擔架上。救護車的警燈閃爍，醫護人員迅速接手，整個救援行動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起來。

與此同時，深藏功與名的樂樂同學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也打算悄悄離開，回旅店與同學們彙合。

她走到剛才停放自行車的地方，忍不住回望着被成功送上救護車的傷者，以及遠處忙碌的工作人員和志願者們。棒球帽青年也站在人群中，與旁人交談着，臉上浮現出放心的神色。

這一刻，樂樂的臉上露出了淺淡的微笑。

或許，這座城市可以不需要超級英雄，因為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着它。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她突然心有所感，擡頭望向天空。

一個穿着紅色披風的身影懸停在半空，俯瞰着地面上的一切。他的目光複雜，既帶着悲憫，又夾雜着一絲歉意。短暫的掙紮之後，他終究選擇了飛入城市之中。

超人啊，他終究還是來了！

樂樂推了推眼鏡，嘴角微微揚起，随後頭也不回地跨上自行車，朝着旅店的方向騎去。

經曆了昨日的戰争，她更加清楚地認識到超人強大的潛力，以及那溫和外表下足以毀滅無數生靈的恐怖力量。因此，盡管她對超人并無惡感，依然毫無負擔地交出了氪星人的弱點，隻為給這個星球留下一絲制衡人間之神的希望。

萊克斯集團不可信，軍方的顧慮太多，史塔克過于任性……在所有可能的選擇中，她毫不猶豫地将秘密交給了同為人類英雄、卻願意以血肉之軀硬抗氪星人的蝙蝠俠。

蝙蝠俠的探究欲固然讓人厭煩，但不得不承認，他擁有智慧、能力、更不缺乏勇氣。她相信蝙蝠俠會對超人有一個公正的判斷，若超人失控，隻要蝙蝠俠能找到那份資料中的三人之一，再輔以氪石，就會擁有弑神的可能。

卡爾·艾爾，你是個好人……但抱歉了。

樂樂輕歎一聲，卻目光堅定。

而在同一時間，空中的超人的視線似乎無意地掃過了她。

~~~~~

蝙蝠洞。

忙了一晚上，蝙蝠家衆人終于完成了對這些資料的收尾工作。

紅羅賓除了查出資料上沒有提過的盧克斯集團财務數據對比、采買傾向和人事調動等輔助證據之外，還查到了另一些網上報道，佐證三名超人類的能力。

有了這些證據，樂樂的情報準确度已經确認無疑。

“那些情報……竟然都是真的。”提姆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隐隐帶着一絲不安，“既然樂樂連那些藏在偏遠小鎮的超人類都能查到，她會不會，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

這個問題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讓衆人紛紛心頭一驚。

沉默了片刻，布魯斯的眉頭微微皺起，緩緩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顯然，她的某種黑客能力遠超我們的預期，如果她真的有意調查，我們的身份對她來說或許并不是秘密。”

迪克聞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掌握的秘密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她不僅知道了那些超人類的身份，還可能知道我們的……等等……”

說到這，迪克突然停頓了一下，神情有些詭異地轉向布魯斯，“至少她綁架你的那次，應該不知道你是蝙蝠俠吧？”

布魯斯頓時有些一言難盡。

不得不說，哪怕布魯斯·韋恩被綁架經驗豐富，那次的事件也讓他至今難忘。不過，若說樂樂當時提出的那些奇葩條件，是在已知蝙蝠俠身份的前提下……她行事再随性，大概也不至于離譜到這種程度的。

難得看到布魯斯這副表情，迪克毫不客氣地調侃着笑了起來，就連一向沉穩的提姆也忍不住低下頭，肩頭微微聳動，明顯地憋着笑意。

半晌，還是純良的提姆同學用一種嚴肅的語氣把話題拉回正軌。

“關于她是否知曉我們的身份……”他稍作停頓，繼續說道，“在之前的幾次接觸中，我注意到她對待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的态度……呃，雖然都是排斥，但确實存在一些細微的差别。而且，她似乎也沒有刻意隐瞞這一點，并不難試探。另外，如果有機會，我們最好再調查一下她的具體能力，以及背後是否有勢力支持。”

然而，與警惕心和探究欲不輸于布魯斯的提姆寶寶相比，迪克的态度卻顯得輕松許多，他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我倒覺得，這女孩即使手段有些小問題，她的所作所為大多站在正義的一方，也沒有做得太過出格。反而，在幾次事件中還多次暗中提供幫助。

所以，她不是我們的敵人，隻要我們不去主動招惹，她應該不會用這種方式來‘報複’我們。”

“她的行為雖然疑點頗多，”布魯斯微微點頭，視線掃過兩人，“但正如迪克所說，若非必要，她并沒有揭露我們身份的動機。到目前為止，除了她可疑的黑客能力之外，我們并沒有查到她做出過真正令人警惕的事情。

這一次，她選擇将收集到的資料交給我們，也證明她在一定程度上對我們信任，并且暫時不打算利用這些情報做什麼。不過——”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我們也可以把這看作是一種警告。”

布魯斯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屏幕上顯示的幾份資料上，神情變得凝重，“不管怎樣，對沈樂樂的試探也不急于一時。我們當前最要緊的，還是要考慮好……如何充分利用，這些驚天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