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情的發展出乎蓁蓁的意料，當然，也不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下午穿的那套襦裙，玩鬧之後，當然是不能穿了。她在帶來的那幾套中，挑了一套绯色的齊胸襦裙，上面用金絲繡着牡丹，搭了一件配套的大袖衫，披帛和腰帶是杏色的。

宜人給她上了妝，蓁蓁突發奇想，在眉心描了之前看到過的梅花妝，貼上紅色花钿，然後抿了唇脂，鮮潤明豔的唇，眉眼瞧起來也是柔媚動人。

“你怎麼打扮這麼好看？”姒晅過來看的時候，先是被驚豔了一下，因為她平時都是不化妝的，然後又皺着眉，不容置疑：“換了。”

讨厭鬼。蓁蓁在心裡罵了一句，然後親親熱熱抱住他的胳膊，頭上帶着的蝴蝶配飾發出清脆的響聲，“我這麼好看不好嘛。”

她忽然意識到他剛剛那句不對勁，不滿意地暼了他一眼，“還有嘛，我哪天不好看了。”

“你說啊——”她念叨了兩句，心裡真的有點生氣了，他說的是人話了，她那天不好看了。

蓁蓁提着裙轉了個身，身上的配飾都在響，很清脆的聲音并不讓人覺得吵，她的眉眼天真中又透着柔媚，盈盈的眸，像是會說話一樣，吸引了姒晅所有的目光。

她脆生生道，“你說，我什麼時候不好看了？”

她笑起來明媚燦爛，斜睨瞧着人，有着說不出的嬌俏，像個不懂事纏着人要糖吃的小孩子。

姒晅看着她，卻說不出來話，就是覺得血氣向上湧，都快沖到臉上了。

“随便你，可以了吧！”他下意識移開目光，轉過頭又惱怒起來，一揮袖，自個兒先走了。

他都出了門，回了頭，看蓁蓁還沒跟上，又停下來等她，不耐煩地催促：“還不快點。”

蓁蓁撲哧笑了一聲，在e區什麼人沒有啊，不喜歡歸不喜歡，有一說一，雖然姒晅脾氣壞，但相比那些人，其實還不算難相處。

她跟了上來。

在路上，她第一次見到姒晅的其她女人，據他描述，這應該是他的“大福晉”，就是他的妻子。

這個女人長得也還好，在這個世界她看到過的人裡面，顔值應該算中等的，五官挺秀氣，就是很黑。

她很腼腆地朝蓁蓁笑了笑，眼睛裡卻有克制不住的妒恨，而看向姒晅的時候，又變成如火般的熱烈滾燙。

她這是很喜歡姒晅？

蓁蓁有點匪夷所思，一時難以理解，大福晉讨厭她，她可以理解，但是作為姒晅妻子，面對他濫情，朝三暮四的行為，不恨到想殺他也就算了，竟然還愛他。

姒晅不耐煩，語氣冷淡，而大福晉溫柔體貼，哪怕語言不通，還由他轉述，關心兩句她，可以蓁蓁看，恐怕大福晉隻是想多和姒晅說兩句話。

她朝大福晉笑得甜甜蜜蜜，注意到對方掐緊了手裡拿着的手帕，但回的笑卻是端莊又溫柔，但這和她的容貌真的不配啊，感覺很不協調。

蓁蓁實在不忍心看了，她怕自己一沖動做出點不恰當的事，但這個世界的愛情真是太奇怪了，明明結了婚，卻像情人一樣相處，做不到忠誠，更談不上愛意。

他們是彼此的半身，卻疏遠至此。

估計姒晅的地位真的很高，馬車一直駕駛了很久都沒停下來，攔着檢查也就停頓了一會兒，沒人敢掀布簾。

她閑着無聊，玩着自己的腰帶，偶爾能碰到腰間冰冷的利器，心裡漸漸安定下來。

她時不時吃塊點心，馬車裡氣氛十分尴尬，姒晅瞥來的目光隐隐有笑意，而大福晉就是打量中摻雜着妒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