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人,珍珠被宮人帶進了長樂宮,各處擺着昂貴的古玩,家具都是雕花細木,看起來有一股濃濃的土地主家的味道。
宜人心裡默默鄙夷了一下金朝人的審美,一掀開珠簾,就瞧見羅漢床上盤坐着吃糕點的蓁蓁,這半個月以來的擔憂驚懼一起湧上來,一個沒忍住,撲上來就哭出來了,“貴主,奴婢總算見着您了。”
珍珠是後來者,不敢上前表現自己,隻在旁邊呆站着,她垂着頭,也不知道哭沒哭。
蓁蓁把手裡最後一口點心吃下去,才看向她們,一時有點不确定,那個人叫什麼來着,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少了一個人。”
她挑了一下眉,沒有在意少的那個人時怎麼回事,招了招手,把這兩個人叫來,遞了兩塊點心給她們,語氣輕快:“剛出爐的“滿天星”趁熱吃啊。”
糕點是金米做的,裡面是蜜棗,做成花的模樣,王庭做的點心雖然沒大夏做的精緻,但是還挺好吃的。
宜人接了糕點,一邊往嘴裡塞,一邊抽泣,“多謝貴主。”她細聲細氣地指責,臉頰憋的通紅,看起來很生氣,卻又偷偷觑着蓁蓁。
“瑪瑙那個賤胚子趁着貴主進宮這些日子……爬,爬上了那個金朝王爺的床,哼,如今還在王府裡呢,人家根本沒拿她當一回事,日子别提多糟糕了。”
蓁蓁聽着她的話,眼睛盯着她手裡拿着的糕點轉,看着看着,打了個哈欠,眼角泛出了點淚花,根本不關注她在說什麼。
她托着腮,等宜人說完和珍珠兩個人眼巴巴看着她,蓁蓁才恍然回過神,原來少的那個人叫瑪瑙啊,她敷衍地點了點頭,根本沒把這是放在心上,兩個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珍珠遞了幹淨的手帕給她,蓁蓁接過來,抹一抹嘴,擦擦手,宜人左右眺望,看着金朝的婢女都不在寝殿伺候,才小聲問道:“貴主,大金的汗皇……對您好嗎?”
蓁蓁愣了一下,她仔細想了一下這十來天的生活,吃得好睡得好,也沒人找麻煩,過得還挺舒服的。
就是不知道姒玄怎麼想的,他每次和她睡完,都半夜了還要回去,但他是真的溫柔啊,超級溫柔,百依百順,似乎刺殺這種事從來沒發生過,這種性情和姒晅簡直是個極差。
這兩個兄弟,一個太容易看透,一個讓人怎麼琢磨也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蓁蓁想着想着,忽然有點回味起來姒玄在床上的樣子,有一說一,那男人真的是人間絕色啊,她餘光掃到宜人眼巴巴看着她的模樣,爽快地點了頭,“他人還不錯。”
關鍵是長得非常漂亮。
“對了,我的遊記帶來了嗎。”蓁蓁這些日子一直惦記着那本遊記的後續,遊人半夜聽見隔壁有哭聲,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帶來了!”宜人用袖子抹着臉上淚痕,又恢複了往日的伶俐,“在奴婢帶來的行囊裡呢,我現在就過去拿。”
宜人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她一走,蓁蓁靠着椒牆,一直一個坐姿,腿都麻了,她動了動腿,旁邊的珍珠默不作聲走上來,替她揉了揉小腿,手法生疏,看起來不常做這些事。
“陛下病重了,顯王殿下被立太子。”
幾不可聞的聲音忽然響起,吓了蓁蓁一跳,她眨了眨眼睛,頭一次認真打量着替她揉腿的珍珠,長得普通,人安靜,就是目光透出來一股堅毅,可無論怎麼看,都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小姑娘。
“顯王安排在我身邊的人?”蓁蓁挑了一下眉,捧着臉瞧着珍珠,一時有點驚奇,原來顯王那麼一個甜系少年,也不像看起來那麼單純簡單啊。
珍珠一直垂着頭,聽見蓁蓁說話,她的鴉睫微微顫了兩下,搖頭的動作停不住了,期期艾艾道:“不是的,殿下,殿下他隻是……關心您。”
蓁蓁的目光有點打量,她撲哧笑了起來,勾起珍珠下颌,笑得燦爛甜蜜,軟着聲問道:“好姑娘告訴我,你想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