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聽懂對方意思的時候,一時有點默默,心裡憋了一肚子對這個“清朝”的意見,但看着表情淡淡,并不親近的若蘭,她還是勾起笑意,乖巧地答應了。
這裡的選秀制度,可把她惡心壞了。滿蒙八旗,年滿十三歲至十六歲的所有格格,都必須參加每三年一次的皇帝選秀女。
而選秀的結果隻有三種,一被選中入宮為妃,或者被賜婚給宗室;二入宮做女官,會在一定年紀被放出來;三就是落選,可以放還回家。
這種強制性的制度,真的是極其不友好,哪怕是這些出身還算不錯的格格們,在上位者的眼裡,也不過是一群值得挑挑選選的貨物而已。
“小姐喝藥了。”袅袅端着一碗苦的發臭的藥碗過來,蓁蓁暼了一眼,喉嚨眼湧上一股惡心,擰過頭道:“你先拿蜜餞……”
她還沒說完,袅袅就把一碟子蜜餞塞在了蓁蓁懷裡,白瓷碟子,圓心以朱色的玫瑰花紋裝飾,“小姐,趕緊喝藥吧。”
她沉默了,艱難地看了一眼袅袅端着的藥碗,往羅漢床裡面縮了縮,把蓋在身上的白狐毯子攏緊一些,“你先放下吧,去門口守着就是。”
袅袅伺候小姐這麼多年,對她的習慣已經很了解了。她清脆應了,把藥碗放在桌幾上,掀起珠簾走出内室,到門口守着去了。
蓁蓁并不着急喝藥,被蜂蜜、饴糖包裹着的桃塊呈現一種誘人的色澤,她卻并不着急吃,指腹揉捏着碟子裡的一塊塊蜜餞。
忽然一頓。
她目光微閃,下意識朝門口看了一眼,内室并沒有人,離她最近的,是守在門口的袅袅。
她想了想,撈起剛剛摸到的那一塊蜜餞,在其中發現了一張小紙條,看清上面的字,琢磨了一下,然後塞到了桌幾上剛剛端給若曦的茶盞裡面,融化在茶水裡,很快消失不見了。
蓁蓁往嘴裡塞了幾塊蜜餞,嫌棄地看了一眼藥碗,硬着頭皮,一口喝完了,剛把空藥碗放下來,就開始反胃惡心。
……連營養劑都沒這東西難喝。
她趕緊灌了一大口香飲子,濃濃的甜味在口腔裡蔓延,這種甜和苦澀的藥味混合在一起,忍了又忍,她才沒有反胃。
今天的藥算是吃完了。
蓁蓁舒了一口氣,她也不想看什麼書了,索性取了琵琶,抱在懷裡,練練手,許久不彈,手指就僵硬了,反應不過來。
她想了想,自己為納蘭容若的那首《木蘭詞》譜了曲。唱起來,雖然不是很滿意,但也勉強可以入耳。
傍晚時刻,七爺派來了人給她送信,是詢問她,當日十爺生日宴時,她唱的童謠是何詞。
他言辭懇切,說這首童謠曾幼年在乳母那裡聽過,覺得極為親切,當日才會有所冒犯,進了她的院子,希望她能原諒。
最後結尾時,話音一轉,說為了賠罪,邀請她中秋一起去燈會同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