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一片黑暗之中,隻有水滴落地的聲音。
好濃的血腥味。
“是誰……”那個受傷的绯衣女子警覺地睜開眼,她的手始終不曾松開“血薇”劍,待看清來人的模樣時,握緊的手才松了一點,疲倦地合上眼皮:“你去哪裡了。”
語氣平靜而冷淡。
“師姐,我找了幾個果子。”我聽見自己是這樣說,毫不在意師姐的警惕,在破廟漏水的地方又清理了一遍果子,走到舒靖容身邊,喂給她:“你嘗嘗,可甜了。”
師姐并不看我,她在閉目養神,身上的绯衣并不能透出她身上的血紅,但我卻聞到了從她骨子裡滲透出的血腥氣,好重,濃的令人作嘔,她到底受了多重的傷——這個問題的答案,沒有人能從她的神情上看出來。
她太要強了,不肯面對任何人有絲毫的示弱。哪怕是在我跟前,她也是警惕的。我知道,她隻是太害怕會被背叛了。
她從骨子裡就不相信任何人。
“……晚意。”
我困得出奇,睡意朦胧的時候,好像聽見她叫了我一聲,聲音很小,可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轉頭看去時,師姐合着眼皮,清麗的眉眼卻如霜雪般冰冷,令人生畏。
——是我聽錯了嗎?
我揉了揉太陽穴,出神地望着離我不足三米處燃燒着的篝火,樹枝燒的咯吱咯吱響,迸裂的火星跳躍着,飛舞着光影。
剛剛真的是我聽錯了嗎,還是,師姐真的叫了我一聲。
我陷入沉思之中,不禁看向閉眼入睡的绯衣女子,她靠着柱子,手緊緊握着血薇劍,面色如霜,絲毫看不出痛苦之色,但她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顯露出幾分難得的脆弱。
哎——
我歎了口氣,心底的敬佩憐惜,無法用語言形容,我走過去想看一看她的傷勢,有沒有再滲血,但還沒走到師姐身邊,便看見她警覺地睜眼,目光下意識掃來,她的視線仿佛是浸過冰,僅僅一眼,便讓我渾身發冷,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