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我女碧珠兒
她名碧珠兒,是曾經的南诏國公主,也将是新一任的巫王。
這個名字,其實來源于她母後的好友,女娲後人紫萱的孩子——青兒。
“既然你女兒喚‘青’那我的孩子便名為‘碧’希望她們能同我們一樣,情同姐妹,守望相助,一起守護南诏國。”
她們并沒有辜負母後的期盼,終其一生,她們都在守護南诏國,但碧珠兒、青兒活得遠比她們的母親更加快樂。
自母後積勞成疾,英年早逝,紫萱姑姑便再也沒有離開過南诏國,明明比她年長,卻仍在襁褓之中的青兒,短短兩年,便已經有了少女的模樣,聖姑說,是紫萱姑姑施了秘法,讓青兒長大的。
很長一段時間,碧珠兒對待青兒都有幾分心虛,她覺得,紫萱姑姑是為了讓青兒能夠陪伴她一起長大,才迫不及待施展秘法拔苗助長,所以她心裡總有幾分愧疚,待青兒也是溫柔照顧。
紫萱姑姑時常會望着她出神,當碧珠兒詢問,她卻隻是微微一笑,神情惆怅中帶着懷念追憶,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很像你母後。”
碧珠兒每每聽見,都會露出驕傲之色。
她聽照顧她的宮人說過,她的母後是南诏國最優秀的一任巫後,還曾經擔任過女娲廟大祭司,是個極為出衆的女子,深受父王愛重,百姓信賴。
碧珠兒捏緊小拳頭,信誓旦旦:“我以後,要做個跟我母後一樣偉大的人!”
青兒瞧了碧珠兒一眼,她們看模樣都隻是十二三歲的少女,她卻更老氣橫秋,說着聖姑、母親反複囑托的話,許諾道:“我會輔助巫王,我們一起守護南诏國的百姓。”
兩個小孩子緊緊握着手,紫萱欣慰之際,又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最終幽幽一歎,并沒有開口反駁。
“巫王會成為你母後一般出衆優秀的女子。”聖姑在一邊鼓勵她們,“但巫後年少時,可比你用功多了。”
碧珠兒眼睛一瞪,她馬上轉身回房:“我再去溫故一遍今日教的功課。”
青兒不曾猶豫,緊随其後,“我跟你一起。”
紫萱剛剛伸出手,在聖姑的暗示之下,慢慢放下,她想起年少時,曾與巫後良姜一同逃課,捉弄聖姑,忍俊不禁露出懷念的微笑,短暫的快樂之後湧起無限追憶愧疚,她剛剛揚起的唇角重新拉平,郁郁寡歡,坐在欄杆上,繼續凝望着遠方。
聖姑默默地歎了口氣,也并沒有再勸她,而是将精力心血轉移到了巫王碧珠兒與新一任女娲後人青兒身上,趕緊追過去,監督輔導她們功課。
雖然父母早逝,但碧珠兒并不是沒人愛的小可憐,很長一段時間,她都過得極為快樂,得益于父母留下的蔭庇,南诏國如今國泰民安,朝中也都是賢能忠貞之臣,又有聖姑、女娲後人的教導照拂,她慢慢長大,按部就班的接手朝政,每一個人都是輕聲細語對她說話,她覺得自己身邊沒有一個壞人。
可能她唯一的煩惱,就是活在母後的陰影之下。
年少時,碧珠兒極其崇拜母親,曾經的巫後良姜。她聽過對方無數的事迹,連曾經母後對她疏于陪伴,都被她理解接受,她知道,因為那時候父王早逝,母後實在太忙了,才沒有時間教導她。
但随着年紀的增長,她開始逐漸厭煩。
碧珠兒讨厭聖姑、紫萱姑姑、宮人,乃至每個跟她追憶母後的大臣,她們總是會露出懷念惆怅的神情,凝視着她的目光卻仿佛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在透着她的眉眼,去尋找那個号稱南诏國最出衆的巫後的影子。
她是碧珠兒,不是巫後良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