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鬥得暗流洶湧、腥風血雨,上頭幾十年不變地仍然歌舞升平、盛世和諧。
晌午時分,我與杜鷹身着武服勁裝,帶着十數官兵,森嚴凜然地闖入及仙大牢。
外頭豔陽高照,裡頭陰寒刺骨,一進去,什麼光都沒有了,污濁的空氣裡充斥着排洩物、黴菌、肉|體腐爛的作嘔臭味。獄卒長點頭哈腰,慌亂地在前方引路。
“大人大駕光臨,怎麼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此境地界髒臭,平白污了大人的靴子,不如先到外頭喝杯香茶……”
“退|役|廂兵,羅仁在哪間?”
“羅、羅……什麼羅……大人,班房裡人員雜亂,都是些窮兇極惡、為非作歹之輩……不記得有個姓羅的啊……”
杜鷹上去就是猛一巴掌,抽得獄卒長兩眼冒星,嘴皮發麻。揪住衣領子按到牢柱上,兇神惡煞地拳打腳踢,血呼啦,門牙都給他打了出來。
“教爺做事?!爺說這裡頭有個姓羅的,這裡頭就必須有個姓羅的!找不出來,爺剁了你的狗頭回去交差,你就是姓羅的!……”
獄卒長角落裡抱頭蜷縮成一團,由慘叫求饒到沒聲息,漸漸不動了。
杜鷹恨恨地收了手,接過随行官兵恭敬遞給的手帕,擦了擦拳頭上的猩紅,嫌棄地扔到了地上。
“呸!”惡狠狠地啐,“什麼東西,敢跟老子彎彎繞繞。”
我指了指那邊膽戰心驚的其他獄卒,勾勾手指頭。
“你,過來。”
“沒錯,就是你,臉上有麻子的……”
噗通跪倒在地上。
“大人……大人仁慈,求放過啊……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不能出事啊……”
“沒人敢讓你出事,”我把戰戰兢兢、抖若糠篩的中年漢子扶起,滿臉笑容,隐蔽地往他的手心裡放了一錠沉甸甸的雪花銀,“帶我們去提羅仁,開封府保着你。”
“……”
及仙捕快,許默亡于荒林“野熊襲擊”不久,其好友羅仁,便被地方衙門以尋|釁|滋|事的罪名關進了監獄。
在獄卒的帶領下,我們在地下一層的刑室找到了這個渾渾噩噩的英雄,英雄的身上已經發爛、流膿,爬着蛆蟲。
“老大夫,快來救命。”杜鷹變了臉色,急忙地招呼随行的醫者。
解開鐵鍊,放下刑架,英雄如無骨的爛肉一般,滑落到了臭哄哄的亂草中。
“羅義士,不要怕,我們是開封府,我們是包拯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