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當兩日才能走完的路程,大輕功全速趕,趕到内力抽空,筋疲力竭,隻用了半日,便飛完了大半程。
時至晌午,隐天蔽日的原始松林裡仍然霧蒙蒙,如夢似幻。
雲波浩渺,水露晶瑩,遠方時不時地竄過去兩三隻梅花鹿,輕盈地跳躍在林霧中,美輪美奂,猶如仙界中的精靈。
我實在撐不住了,一滴都沒有了,榨得幹幹淨淨。展昭還想繼續趕,我竭盡所能地跟領導講道理,吃飯,到中午了,吃完飯有勁了,讓驢子歇口氣再趕。
“……”
當官的不言語,上下打量着下屬皮膚漲紅、大汗淋漓的虛脫情态,終于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就地露營,撿柴火生火,燒水熱飯,我隐約聽見背過身去的武官嘀咕了一句什麼。
“細狗,弱渣。”
“……”
媽|的。
早晚要找機會捶暴這隻貓。
哪兒弱了?
哪兒弱了?
哪兒弱了?
老子徐明文是京城四大名捕之一。
開封府上上下下那麼多作戰捕快,杜鷹,丁剛,馬澤雲,章平……有一個算一個,論單打獨鬥,沒一個是老子的對手,通通是老子雙刀下的敗将。
除了蒙厲悔,北疆戰場幸存下來的老兵,喋血兇悍,實在剛不過。
就着泉水吃鳄魚肉,以及少量确定無毒的野莓子,酸酸甜甜,可口美味。我壓抑着隐隐猙獰的表情,狠狠地撕咬着勁道的瘦肉,就當作撕咬貓身上的貓肉了。
展昭在那邊躺在幹草上休息,涵養恢複内力,不知道是不是爪欠,逗一條蛇玩兒。
翠綠色的竹葉青,劇毒,嘶嘶地吐着蛇芯子,警戒地盤卧在洞口,守護着裡面即将孵化的蛇卵後代。
蛇已經全副戒備,攻擊姿态了,貓領導還在用爪子撩人家。
幾次三番想掐人家的三寸,蛇一往前咬,他立刻往後縮手,蛇不咬了,他又伸爪子去掐人家的三寸,反反複複,沒完沒了,耐心至極。
“……”
最後竹葉青吓得連窩裡的蛇卵都不要了,跐溜一下兒滑入濃密的青苔,跑了。
“狗兒姐,你吃不吃蛇蛋?——”
貓揚聲問我。
“這裡有一窩,埋火堆裡焖熟了吃,很香的。”
“不吃。”我說。
老子現在想吃的是貓肉。
“駱氏一族在及仙根深蒂固,駱縣令深得百姓愛戴,一旦抄其家滅其族,很容易激起民間|嘩|變。大人玩得這麼悠閑,想出折中處理的方案了麼?——”
“不折中,”正四品實職的京官大員,冷冷地道,“抄家滅族,明正典刑,這是塗炭生靈、作惡滔天者應得的下場。”
“……”我停止了咀嚼。
他打算硬剛。
帶着開封府官|兵|部|隊硬剛,往下鎮|壓。
“嘩|變?”曾經的豪俠低低地輕笑,不以為然,“何為嘩|變?自古百姓如散沙,不過是地方幾個豪紳家族在帶頭而已,拐|賣|黑|産|暴|利金山,他們有幾個全然未沾手?真真正正全然幹淨?”
“不怕查的盡管上判刑的公堂鬧事,保駱江甯就别想保他們自己,要麼駱氏九族俱滅,殺一儆百,要麼他們自己家族的族長跟着一同下入死獄。”
“……”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權力公器古來與鎮|壓|屠戮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