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灰色地帶的破舊小旅館多屬于江湖勢力所有,平時經營門面,也兼情報搜集、聯絡、倒貨等用處。什麼三教九流、好勇鬥狠的住客都有,有時甚至會有朝廷通緝的在逃重犯隐藏。
虎落平陽被犬欺,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
為了防止真被狠茬子削了足筋,我趕緊求饒。
“對不住大爺,小的腿腳不太利索,不是故意碰瓷兒的,這就滾,馬上滾,圓潤地滾……”
抓住旁邊的桌子腿,忍着鈍刀子磨肉的劇烈痛楚,虛汗密密麻麻滲出,低眉順眼,奴顔婢膝,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讓開道路。
“…………………………”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燒糊塗了的錯覺,周圍仿佛太靜了些。
掌櫃的屏息納罕。
“四當家……”
炮仗驚疑地喚。
“四哥,你這是?……”
“把店門鎖上,今個兒歇業。”
那個名叫四哥的家夥吩咐店掌櫃、小二。
“控制住她。”
暗藏武功的店小二立刻扔下擦桌子的抹布,快步走來,自後方挾制。
我招架了下,沒招架住,腿窩被重重地踢了一腳,慘叫一聲,當場跪到了地上,反剪了雙臂。
“打盆熱水來,泡入一條熱毛巾。”
“是。”“是。”
“四哥……”炮仗納罕,難以置信,“他既然不是惡意訛人的,咱還教訓他做什麼,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四哥你摸這糙漢的臉作甚!你幾時染上的龍陽之好!家裡大哥大嫂知道麼?……”
“閉嘴,小白鼠。”四哥咬牙切齒。
“這王八蛋的聲音有些耳熟,和曾經暴錘了你哥的一個仇家很像。”
熱毛巾粗暴地抹到了臉上,摩挲得皮膚生疼,重重幾下,抹去了一切的作僞易容。
“好姑娘,”狠狠地捏着下巴,擡了起來,“你可是讓蔣某數月好找啊。”
老子最煩被碰下巴了,猛地偏頭甩開。高燒不斷,渾渾噩噩的腦袋越發漿糊一般,頭暈惡心迷糊。
“大俠你誰?”
“我姓蔣。”
“天底下姓蔣的人多了。”
“姑娘好薄情,忘得好幹淨。”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