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及仙縣前任地方官,駱江甯,公開審判處決,明正典刑。
五日後,開封府整頓收編完畢,凱旋回京。
這五日是我僅剩的最後時間。
逃不回去,前半輩子的心血經營就全都廢了。
名捕成為烈|士,南鄉仵作成為烈|士的未婚遺孀,兩個互相依存取暖的靈魂就此永隔,天涯海角,到老到死,再也找不回伴侶的蹤迹。
姓名出現在開封府殉職的英烈名單上,南鄉會以為我死了,屍骨無存地殉職在了地方的刑事重案中,就像曾經的田捕快、楚捕頭……那些老前輩一樣,沒人知道他們的屍骨去了哪裡。或許在水底,或許在荒林土壤中,或許被剁碎喂了欄裡的豬……永遠蒸發了,犧牲得遺骸都不剩。
立墳墓都隻能立悲涼的衣冠冢。
“……”
又想到了些什麼,南鄉是開封府的仵作師傅,同屬于公職人員,而且執掌驗屍堂,職位不低,内部消息肯定很靈通。
她那邊……大約已經收到我的死訊很多天了吧。
不知道會是作何感想。
反正換位思考,如果我是她,我得瘋,唯一相濡以沫的靈魂也消失了。
“……”
爬,爬也得爬回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回去。
當初曾經焦慮萬分的叛徒名聲、責罰、降職、處分……樁樁件件嚴重的後果,忽然間一點都不重要了。
我要去向貓領導道歉,随他怎樣厭恨責罵都可以,哪怕挨闆子,哪怕再孝敬他五千兩雪花銀都可以。
《入臻》《懷化刀法》兩本重大|賄|賂沒收上去也行,反正老子都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而且還謄抄了五份備份,藏在了各個隐蔽的犄角旮旯裡……手指差點沒累斷。
……
拄着拐杖,顫顫巍巍往外走。
房門外值守的兩個練家子伴當,立刻殷勤地跟了上來,奴顔婢膝。
“夫人要去哪裡啊?”
“下樓。”
“樓下多吵鬧啊,各種食客、粗犷的過路商旅都有,三教九流,人來人往,上菜的大堂小二忙得跟陀螺似的,沒得再沖撞着了您。”
隐隐地擋在了跟前,阻止下樓。
“……”我控制了一下情緒,竭力冷靜,溫和地說,“我餓了,去樓下大堂吃飯。”
底下暗暗交彙了個眼神。
“夫人想吃什麼,直接跟咱報菜名就可以了,都是陷空島自家的酒樓,後廚做好之後,直接給您送到房間裡去。”
強硬。
“本夫人喜歡在大廳吃,熱鬧,有煙火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