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
無盡的恐懼。
攥緊了心肺。
壓得心頭喘不過氣來。
“把四夫人關回寝屋裡去,鎖上門闩與門鎖,等四哥回來,讓他自己處置。這是他屋裡的女人,我不好沾手。”
“是。”“是。”
“五當家,這啞穴……”
錦毛鼠手帕擦掉臉上沾染的血腥,收拾收拾,本來打算走了。聽聞又轉了過來,看了我一眼。
“啞穴我若給她解了,你們能控制住,使這婦人不再作妖麼?”
“這個……”撓頭,苦惱,“還真不一定,四夫人實在太狡猾了,拖着條瘸腿都能給酒樓捅出這麼大簍子來,賊心不死,非得往外頭飛……”
“那我再把她手筋給劈麻了,啞穴也不用解了,等四哥回來,全部由四哥解吧。”
“如此……甚為妥當,謝五爺體貼底下喽啰們不易。”
“應該的,彼此體諒。”
芝蘭玉樹的小叔子來到我面前蹲下,俊秀眉眼,歉意地低垂,溫和誠懇,苦口婆心地勸慰。
“你忍忍,嫂子,四哥是個很好的男人,品貌俱佳,心性忠貞,認定了你,就一定會一輩子對你好。等你把孩子從肚子裡生出來了,确定跑不掉了,苦日子就過去了。”
“其實你本可以不必遭這些苦罪,淪落到如此狼藉下場,全賴你自己不識好歹。倘若你一開始就老老實實,安心做四哥的妻室,與四哥相親相愛,不要總想着天馬行空,不要總想着掙脫,四哥怎至于如此嚴密地看管你,不給半分自由?”
拉出顫抖躲縮的手腕,抓住,固定,摸索了一下筋脈穴位,凝聚内力,狠狠一記手刀劈了上去。
“幾十年後,你與四哥兒孫成蔭,幸福美滿,頤養天年了,一定會回過頭來感激我的……婦人家入什麼仕,枉讀女德,離經叛道,踐踏天地人倫綱常。婦人家能在官場上走多遠,早晚紙包不住火,粉身碎骨。如今借着殉職的假象急流勇退,正是最明智的選擇,都三十多了,早該結婚生子了,再不成婚建家,都成了沒人要的老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