怆然涕淚,魚死網破。
“十年寒窗苦讀,一朝金榜題名。好不容易脫離了草芥庶民的微賤之身,入仕為官,執掌利器。誰甘心一輩子屈居在九品芝麻官的微末之職上?”
“不跑不送,降職使用。”
“隻跑不送,原地不動。”
“又跑又送,提拔重用。”
“要麼被傾軋,孝敬上官,要麼傾軋其他,作為上官被孝敬。凡有血性,必起争心,但凡讀了書明了世理的儒生,哪個不想往上攀爬?”
“攀爬,往上巴結孝敬,讨上頭歡心,争取高枝蔭蔽,哪能不剝削民脂民膏,變作翠玉紅玉、金銀珠寶、古玩字畫、幾十上百萬的銀兩票子?”
“劉大人!胡大人!江大人!”聲嘶力竭,聲聲泣血,“同朝為官,如同乘一船,把人推下去淹死,卻想着不許人掀翻船?!!……”
“哈哈哈哈哈!告訴你們這幫穩坐釣魚台的文武禽獸!今個兒開封府把駱氏九族誅滅,明日後日,朝堂上那些一品、二品、三品、四品的大員,通通都得給及仙陪葬!……”
前路已斷,僅剩屠刀。
注定了粉身碎骨,渾然再無畏懼。玉石俱焚,以一縣之微力,重若泰山地砸下,掀起舉國震蕩,洪水滔天。
“還有你!後生!展後生!展大人!站在岸上看船翻,高風亮節,爽快麼!道德高地上的風景是不是美極了!……”
狂吠狴犴,狗急跳牆,怎麼都沒想到,地方官連開封府也一并撕下來了。王朝馬漢兩位校尉官變了臉色,剛想過去封口,被毀了容的紅袍武官止住了。
“他沒罵錯什麼,讓他繼續。”
“……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