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中緊繃到極緻的氣氛驟然松弛,兩個噤若寒蟬的陪酒美人松了口氣,蓮步輕移,各自回歸了豪商懷中、錦毛鼠懷中,侍候着,繼續說說笑笑,調情打趣兒。
一切回歸和諧、融洽、快活、甯靜、友善。
攬在腰間的胳膊往下移了移,探了探小腹。
“這麼平坦,剛懷上沒多久吧,胎穩了麼?”低啞柔聲地詢問。
我瑟縮着,不敢說話,隐蔽的袖筒中,緊緊地攥着纖小鋒利的水果刀。
低眉順眼,剝葡萄。
“……大、大人,吃葡萄。”
就着手指吃下,舔舐掉指腹沾染的汁水,古怪驚悚地微笑着,上下仔細打量着。
“還别說,變回女流模樣以後,你穿這身紅裙子、塗抹這些妝粉,還挺好看的。”佩服地揚聲,“蔣老闆,好調|教手段啊,這麼烈的馬都被你規馴得服服帖帖——”
大商人得意至極。
武官與兩位好友親朋碰杯,官商和諧,家國富強,盛世太平。
又疑惑地問。
“你們是從哪裡得知,我曾經喜歡過姓徐的狗東西?”
“……”
“……怎麼,難道不是麼,熊飛?”
“從來都不是,”熊飛徹底地否定,“領導層與一線作戰的基層矛盾重重,京畿衙門共事四年,徐明文、杜鷹、蒙厲悔、丁剛、馬澤雲……個個刺頭兒。尤其徐狗賊,刺頭兒當中的刺頭兒,刺頭兒當中的豺狼,其他幾個刺頭兒全部唯她馬首是瞻,追随她的行動。”
“結黨營私,黨同伐異,貪|污|腐|敗,狡詐刁鑽,滿嘴赤誠愛國,滿腹腌臜算盤,陽奉陰違的好手,到哪兒查案都要薅出一把油水……這種灰色的危險狠角,一直都是開封府開始肅清吏治後,要嚴加整治的。”